“穿孔卡計算機係統包括三種最基本的組件,或者說,有這三種設備就能構成一個最簡單的穿孔卡計算機係統,它們分別是軋孔機、分類機和製表機。根據問題的複雜程度,也可多台同類型設備組合使用,以靈活應對各類業務需求。
“值得注意的是,軋孔機實際相當於通用計算機的輸入結構,穿孔卡本身是主存,分類機和製表機的運算部分相當於通用計算機的算邏部件,配線結構相當於指令寄存器和控製器,而製表機的打印部分則相當於輸出結構,日後通用計算機的體係結構,在穿孔卡計算機係統的基本組成中已經出現了雛形。
“相比較手搖計算器而言,穿孔卡計算機的每種基本設備功能相對單一,設計也相對簡單。在我們電力設備製造技術不斷進步的情況下,筆者認為直接上馬機電式計算機係統的開發與研製是可行的,畢竟這類的計算機係統發展到頂峰時,最多不過涉及一千個左右的接線孔。對於早期應用來說,配線/編程過程更加容易,在當前技術下能夠以簡單電路板的形式實現控製機構。甚至從不可編程的專用係統,如人口普查係統做起,也是可行的。至於讀卡係統,也隻是最簡單的電刷-滾筒結構。這種結構早在20世紀初就代替了10年前穿孔卡計算機剛出現時的水銀-探針結構。
“當然,穿孔卡計算機係統也包括加減等統計運算部件,甚至後期的設計中,乘除也被包含到運算部件中。這些機電式穿孔卡計算機的運算部件往往采用繼電器等方式來寄存數值和進行計算,內部結構與手搖計算器有較大不同。發展這類運算部件,對機械設計與材料強度要求不高,但對元老院的弱電技術發展水平則提出了一定挑戰。”
文章發表之後,不言而喻的在“科技界”又引發了爭論,電子計算機派派立刻撰文反對這一項目,不過因為在爭辨中該派又分裂為電子管原教旨主義派和晶體管革新派,雙方互掐起來,對機電計算機的批判才突然中止了。
馮諾爽快地在鍾博士拿來的《一級管控物資使用申請表》上簽上名字遞了回去。接著隨口聊起了穿孔卡計算機的事。
“最近你的動作不小啊。幾篇文章我都看了,資料翔實論述合理。隻是你這是要從手搖計算機項目搶食,那幫人可不會高興。”鍾利時接過馮諾從數據中心裏淘出來的《穿孔卡計算機》,皺著眉說道。
“我哪兒有單幹這個項目的本事,就算項目上馬也得拉著機械口和電氣口的人一起弄。我也就起個參謀的作用。”馮諾謙虛地說,他知道二五計劃的重點支持對象裏,文化科學省對精密儀器設備這一塊的項目有比較大的發言權,作為科技部負責人的鍾博士還是很有影響力的。甚至有些項目根本就是鍾博士自己承擔。
眼下這些項目還沒正式立項,在元老院第三次全會的精神指導下,各種事務的正規化程度,或者說官僚化程度與日俱增。
全會通過的那些隻不過是個“綱要”,接著,企劃院會召集工業口、科技口、醫療口等部委的元老們根據“綱要”撰寫“指南”。“指南”發布以後,各個項目組就要開始寫“申請”了,“申請”沒什麼條件搞匿名評審——畢竟人實在太少了,在絕大多數領域,“綱要”也好,“指南”也好,“申請”也好,大概都是同一個元老寫的。而且目前科技樹攀登都是照攻略打遊戲照劇本演電影,不存在評價創新性和可行性的問題。因此這評審過程就免了,“申請”則更像是一種研發及製造計劃的文檔,但項目組成員以及相似學科組的元老們總要坐在一起互相討論一番,雖然效率比較低,但好歹也算是集思廣益。
最後一步就是財金省和企劃院的預算和物質協調。現階段各部門一般都會分好了蛋糕按照總數報上去,財金省那邊不過走個形式,倒是在管控物質上在企劃院有一番扯皮。
預算也不分項,元老們根本不需要出差開會,因此大部分預算都是實打實的材料、能源、設備和測試費用。人工可以直接用依托單位的歸化民,甚至土著,就是一個人工菲傭。
不過這次比較特殊的是,企劃院專門拿出一小塊預算,試驗性地鼓勵各工廠、實驗室、醫院和學校的歸化民技術工人、研究助手、學生、學徒進行技術改進和技術創新使用。以個人申請和單位推薦相結合的方式上報主管部委,集中評審後決定是否資助。
馮諾的計劃就是說服鍾利時,爭取擠到精密儀器設備製造的“指南”編寫與討論中去,直接和手搖計算機項目組的元老溝通,把項目拓展為包括穿孔卡計算機係統的“機械式計算機項目”,他還打算拉著電氣口和郵電口的人也進來。畢竟涉及到機電係統設計製造和信息載體標準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