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筱奇看來這已經是簡化到不能再簡化的流程了,雖然在前期她提出了稅款48小時內上解的要求,其實在潛意識裏她還是想著稅款不在大廳過夜,隻要沒有錢,就能減少很多的麻煩,所以她對彙總環節進度抓的很緊,帶著南婉兒親自在稅收會計室盯著,就是希望早點完成彙總然後把今天的稅款快快的送到德隆去。
姚玉蘭有些冒汗了,她和劉翠一起負責稅款的最後核對。現在其他人已經歇著開始聊天,可自己這邊無論怎麼算,賬上都長款了400多元。
劉翠一開始就要報告首長,但是被自己摁住了,她不想太早驚動首長,第一她得首先確定自己沒有計算錯誤,第二她自己如果沒錯的話,那就是有前麵的姐妹錯了,她也不太想做這個惡人,希望能從各本清冊上比對計算把這戶挑出來,然後讓她們再重新核對登記就好。可沒等她算完,張筱奇便發現了異常,走過來問:“怎麼了?”
“報告首長!”猝不及防之下在政保局長期訓練形成的條件反射讓她立刻起立中氣十足的回答:“賬目長款421元。”
“好,你坐下。我們看看。”張筱奇嚇了一跳。這個姚玉蘭,午木他們也給過她一份備忘錄,是個“隱幹”。出身標準的歸化民家庭,父母是主動投奔元老院的,按說政治評級應該很高,但是現在卻在做“隱幹”――據自己老公王企益推斷可能是因為並不適合專業政保工作。
這個女孩子性子有點傲,王企益不喜歡她就把她打發到自己這裏來了,美其名曰強化稅款征收過程中的監督。張筱奇並沒有拿算盤而是把女孩子們都喊了過來,趁這個機會現場講解一下最簡單的糾錯。今天業務不多,她估計這個長款應該就是一戶納稅人的某個稅種在清冊登記時記錯了,沒什麼大問題。於是講完了方法就讓她們自己去核對了。她不打算批評誰,這些女孩子在她看來已經很出色了,要知道以前的她們別說打算盤做表,就是有丁點文化底子的都沒幾個。
整個稅款彙總工作進行的還算順利,連帶票證結報,不到下午4點就全部完成了。
“南婉兒,你去值班室看看起威的人來了沒有,如果他們做好登記了,就通知他們準備裝車去德隆。”
由於現階段稅款仍然以現金為主,所以每日稅款的上解就成了大難題。最早還在臨高的時候,艾誌新就仿照國舅爺的路子策劃了“稅警總隊”這麼個東西,可惜連帶五道口的“金庫警衛連”、“財金人民委員會特勤局”之類的強力機構一並被槍斃了。理由是“元老院不讚同各部門另起爐灶自搞一套,強力機構建設要統一口徑、統籌規劃,單道謙的交通法院、交通公安這種都不行,你們公然要抓槍杆子還了得?”
然而大額現金的日常押運工作總得解決。單靠伏波軍軍和國民軍顯然是不現實的,兩者都屬於軍隊即使沒有作戰任務也可能要調動拉練,且不說申請出動要和軍方協調。就算能調來,每次押運都換一撥人的話,德隆和財稅局估計會全瘋了。後來是國家警察接了這個盤子,每次押運采用“提前申請,就近指派”的方式由警察機動隊和當地派出所聯合派人押送。
但是這法子實際上還是不方便。同樣牽扯到雙方協調的問題。最後還是利用起威鏢局改製成綜合安保公司的機會,由起威出麵組建了一支武裝押送隊伍。
隊伍名義上在起威安保名下,實際受各級政府部門主要是財金省的管轄,隻能從事押運業務不具備執法權。才算是決了德隆和財稅局大額現金運輸的問題;同時也解決了部隊裏那些能力較差,無論從軍還是退伍到地方都無上升空間的老兵的安置問題。
廣州城裏配屬給財稅局的押運隊伍是一個小隊,有十一人和兩輛專門改造過的紅旗馬車。押運人員全部配備了霰彈槍,隻是他們穿的卻是藍色的製服――本地最常見的靛藍染料染的,背後還有兩個碩大的宋體字“起威”。
本來艾誌新還申請了一輛專用的現金運輸車,可在計算過每日可能的應納稅額後,程棟把申請壓了下來:“節約成本鬧革命啊,你們萬一真遇到大額稅款了,從德隆那裏現借也來得及。”
今天的稅款除去支票,收到的現金還沒裝滿最小號的錢箱,也不用押運隊幫助搬運了。在撥亂鎖上的密碼之後,張筱奇帶著南婉兒和其他三個人就上了車。今天的款項不多,又以支票為主,所以並不解到設在大世界的德隆銀行金庫,而是直接解到廣州分行。廣州分行離鹽課司不遠,五個女人關於臨高最新流行款的連衣裙話題才預熱張筱奇就看到了德隆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