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彭壽安被蓽達叫到了辦公室。
“彭先生,現在是你出場的時候了。”
“是,學生願意效勞。”
“這些是我的親筆書信,你準備些薄禮,每家都去拜訪一下。”蓽達交給他幾封書信,“這些大戶都是你上次與我說過的,名聲尚正,又有些實力的鄉賢。你去遊說他們,要他們為縣裏做個表率。”
所謂表率,自然是為縣政府站台――不過這還不夠,縣裏還需要他們出錢糧出人。
“你去和他們談,一是要他們繳納合理負擔,二人要他們每家都派遣若幹壯丁到縣裏來聽用――具體的數字我就不提了,你讓他們自己報,但是不能低於這個數目。”蓽達說。
“學生知道了。”彭壽安現在知道縣長說得“一份厚禮”到底是什麼了。他又高興又慚愧,“學生一定盡力!唉,都是書生空談誤國……”
“你老也莫要自責了。象你這樣能務實肯幹的讀書人,已是百中無一了。”蓽達說,“至於過去的一些舊事,莫要再提――都是為了公事。”
蓽達送走了彭壽安,正在辦公,忽然周大通報:“有匪眷在縣衙門口要求見縣長。”
“不見。”蓽達說。
“是個老婦人,”周大似乎生了惻隱之心,“她跪了一天了,非要見您不可。”
“我沒空,她不肯走就抓起來,關一夜再放人。”
“她說她願意獻出家中所有財產再加上自己的性命,為兒子乞命。”
“哦,她兒子是誰?”蓽達放下筆問道。
“薑逍天。”
“是他啊。”蓽達想了起來,此人亦是在這次戰鬥中俘獲的。因為貌不驚人,粗手大腳,滿是老繭,看似普通農民一般,便以為他隻是個普通嘍囉,直到匪徒中有人為了“立功贖罪”,才攀咬出他就是縣裏有名的“獨腳大盜”薑逍天。
薑逍天倒也爽快,被指認出來之後便認了賬。連自己藏金銀細軟的地方也說得明明白白:就窖藏在李雙快的莊子上――前幾天,山地連剛把這筆浮財取回來:一個小號水缸,裏麵塞滿了金銀,其中有許多都是女人的首飾。
現在薑逍天的老母來求情,說明他還有財產隱匿。這倒也好好追問一下。
“傳她進來。”
“她還有幾個親族,想一同進來。”周大求情道,“老太太年歲大了,身子不方便。”
“連她三個人。”蓽達看了一眼周大,心想他莫非收了對方的賄賂?
不一會,隻見兩個半老頭子攙扶著一個頭發全白的老婦進來,來堂前跪下見禮。
“你就是薑逍天的母親?”
“正是民婦。”老婦顫顫巍巍道,“這兩位,都是薑家的長輩……”
原來這兩個老頭,一個是薑逍天的伯父,一個是卻是他家所在村子的長老。
“聽說你在衙門前跪了一天要求見,到底有什麼事情?”蓽達問道。
周大看了暗暗納罕,他跟著蓽達到縣裏,這女官從不受人大禮,亦無要人跪著問話的習慣――澳洲人個個如此。怎麼今天連聲“起來說話”都不說了?
“薑逍天落到今日地步,都是他自己糊塗,罪有應得!”老婦悲悲切切道,“隻是他是民婦獨子……薑家四個兄弟,才有這條獨苗。他不走正途,在外行劫害命,都是民婦管教無方之故。請老爺看在民婦青年守寡,薑家又是四房合一子的份上,饒薑逍天一條性命。他的罪孽,民婦願以身相代……”說著連連磕頭。喵喵尒説
旁邊薑家的伯父也磕頭道:“小的也願意以身相代!”說著雙方呈上一疊紙張,“這是薑家所有的田土房產,願進獻贖一二之罪……”
老者也開口幫腔道:“老爺!這薑逍天雖是江洋大盜,卻是至純孝子。多年來奉養寡母不說,他的三個叔伯亦是由他奉養送終。事親至孝,我等雖是外人,亦覺他孝心至誠,還請老爺筆下超生,饒他性命,使薑家有後,亦是功德一件。”
“這麼說來,大約薑逍天對村裏也是不錯。”蓽達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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