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在濟州島的家室龐大,而且是博采眾長。再說他來廣州是來推銷方案的,自然對這些聲色犬馬的東西不感興趣。
雖說招待所裏也配有一個電源插座,但是楚河並沒有攜帶筆記本――這東西的壽命是用一天少一天,還是紙麵筆記本來得可靠。他打開筆記本,默默揣摩著準備明天見周圍的時候怎麼“路演”,不時把想到的要點一一記錄下來。.伍2⓪.С○м҈
他路演的對象是不是各路資本大佬,而是同行,這在他的職業生涯裏還是頭一回。楚河心裏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自己要在未來的證交所裏占據一個決定性的位置,南洋公司的融資是必須搞定的一個局。隻許成功,不能失敗。
然而不多片刻,便有人敲門。原來是高經理送來了晚餐。楚河嫌他打攪自己,便吩咐他“沒有要緊的事就不要再來了”。
草草吃過晚飯,楚河繼續在房間中邊踱步邊預演。忽然門又被敲響了。
“MD,這是這麼回事?”他懷著不耐煩的心情高聲道:“進來!”
這回來得不是高經理了,而是警衛員樸智賢,臉上還有些忿忿之色。
楚河一看便知有事,問道:“怎麼了?見到周圍的秘書了嗎?約好時間了?”
樸智賢忿忿的說道:“見是見到了,可這位秘書小姐架子可真大。要見她得取號――等在外麵的人至少也有二三十個。我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才見到她,這還是我說了我是給首長送信的,才讓我先進去的。”
“這麼炙手可熱了?”楚河並不意外。
“等也就罷了,你首長您不知道這個周秘書的話簡直要氣死人。”樸智賢憤憤不平,“我說我是您的警衛員,來找周元老。她說沒聽過您的名字問您找周元老幹什麼,我說您找周元老商討南洋公司的事情。一聽這話,她的臉色啪就變了。我問她周元老收到您發給他的電報了嗎?您猜她說什麼?她說周元老的公事她無可奉告。我又問她周元老什麼時候回來,她也說不知道。我隻好問她,什麼時候能約周元老見個麵,她竟說這要請示周元老,反正這幾天周元老很忙沒空。您是沒看到她那副不耐煩的嘴臉,啊西吧……我沒辦法,就隻好把提案摘要給她,說這文件是給周元老的,很重要,她拿過來往旁邊的文件筐裏一丟就把我打發走了。您說她憑什麼這麼趾高氣昂,她自己還不是個……”
楚河一擺手製止了小樸的牢騷:“行了,我知道了。”心想:看來真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個小小的秘書擺這麼大架子。也難怪,周圍這南洋公司總經理的任命一下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要從他這兒分一杯羹,自己不也是其中一員嗎?
“既然如此,先等一下看看情況,要是明後天還沒消息,我就親自去找他。”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四天,周圍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楚河按耐不住,派樸智賢去打聽了幾回,得到的答複都是“周總沒空”,問他什麼時候有空,照例是“首長的公事無可奉告”。
這下,楚河也開始坐不住了。要在臨高,他直接打周圍的小靈通就是了。但是廣州沒這個東西,周圍在廣州也沒有固定的辦公室,自然不存在辦公電話。要見他隻能上門去找,如今這周秘書這尊門神擋在那兒,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等了幾天之後,他決定親自去找周圍。就算他不在辦公室,至少也要把時間敲定下來。
“一定不能發火。”楚河在出發前暗暗告誡自己。又對樸智賢說:“一會我們去見周秘書,你不要說話,更別和她吵架,明白嗎?”
“我明白!不過這樣太縱容了她,元老都沒她架子大……”
“大丈夫能屈能伸。”
一位元老,紆尊降貴去見一個秘書。這多少有些沒麵子。不過楚河知道,在元老院裏這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了。特別是一些大佬級別的元老,其秘書的地位至少已經不是普通元老可以無視的狀態。誰見到候聞永都要客客氣氣的叫一聲“候秘書”,至於錢玄黃出來替錢議長辦事,接待的元老也照樣得表現“熱情”。
“說到底,咱們已經不是一家人了。隻是還坐著一條船罷了。”楚河每每想到這裏,總覺得有些黯然神傷。
不過,這也是曆史發展的必然吧。暫時的低姿態,是為了爭取更好的地位。古人雲: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未來的證監會、證交所的位置而努力,一個周秘書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