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節 張毓的窘境(1 / 2)

這位張記核桃酥的東家,楚河是早有耳聞,任佑梓和他提起過之後他又多少了解了些張毓此人和他的公司背景狀況。

雖說來不及看財報之類的深層背景調查,但是這個人和他的企業的大概形象已經在他心裏做了一個速寫。

“應運而生的可造之才”。

這是楚河給張毓的第一個評價。張毓這個人,其人並無出奇之處,說到底就是趕上了“風口”,不客氣地說就是“乘風起飛的豬”。

但是,僅僅是“應運而生”,這還太簡單了。元老院提攜過的人成千上萬,這些人都借此改變了命運,但是絕大多數人也止步於此了。相比之下,這張小哥每一步都踩中了元老院的節奏――且不說這背後有無洪元老的指點,這份氣魄見識就不是常人所有的。

聞名不如見麵,且去他店裏看一看再說。就算見不到人,至少也能從店鋪上看出一二來。

張毓此刻正在大世界的總店裏。

自從聽從了曾卷的建議,和老爹分家,各自組建了公司。他老爹的公司留在原地,沿用老招牌,還是叫“張記老號餅鋪”,搞作坊式的前店後坊式生產,主要供應老客戶和一部分“慕名而來”的“新貴”。而他自己注冊成立了“張記食品有限公司”,在城外購置了地皮開設了工廠,工廠化生產各種包裝食品。主要客戶不問可知就是元老院。他也就因勢利導,把公司的總部設在了大世界的門店。.伍2⓪.С○м҈

他的一切可以說都來自元老院的恩賜,業務也幾乎全是元老院給予的。“緊跟元老院”是他經營公司的指導思想,為此,他得待在距離元老最近的地方――在廣州,這個地方就是大世界。

既然是總部,他一口氣包下了整個鋪麵的上下三層。一樓是店麵,二樓是辦公室和倉庫、三樓便是宿舍了――實際上,他平時也泰半夥計們住在大世界的宿舍,而不是回家。

父母的家也已經換了新地方,買入的是一戶縉紳的舊宅,這戶人家因為牽扯進了拐賣殺人案,全家流放高雄,財產也被沒收。這宅子便被由企劃院特別搜索隊駐廣州小組主持“拍賣”了。

新買下的宅邸不大,但是修建精致,很合張老爺子夫婦的意。按照他爹的心思,如今兒子即已立業,又購置了宅邸,很該就此“成家”――上門提親的媒人已經快踩斷了門檻,其中不乏過去他們做夢也不敢想的“高枝”家的女兒。

但是張毓卻不急著找老婆,一來他眼下並沒有這個心思,二來他和豆腐店家的女兒早有情愫,雖說兩人沒有“私定終身”,但是張毓總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另娶他人。加之生意一日忙似一日,這事也就撂下了。

在外人看來,張毓現在的情況是順風順水,百事如意。不說他家的核桃酥店紅透了廣州城,達官顯貴人人都以品嚐到他家的點心為榮。光是在城外新建的工廠,生產出來的貨物根本不愁銷量,生產多少,澳洲人的貨船就運走多少。隻有船等貨,沒有貨等船的。城裏城外的百姓們都說,張家現在是“日進鬥金”。

張毓卻一點高興不起來。他遇到了所有快速成長期企業都遇到的麻煩事。

第一是缺人。沒錯,張記食品陷入了嚴重的“用工荒”。

當然了,隻需要賣力氣的雜工,他並不缺,缺得是“工人”和“管理人員”

張記食品公司裏用了許多新的機器。按照機械口元老的看法,這些設備還不如九十年代的小食品廠的設備好使,充其量就是“黑作坊”的水平。

但是就算“黑作坊”級別的半機械半手工勞作,也需要從頭開始培養工人。賣給他設備的臨高機械廠自然是派人來給他培訓的,但是培訓的歸化民師傅一走,他就開始頭疼了:全新出爐的操作工沒多少實際經驗,對操作流程亦是似懂非懂。各式各樣的事故出了不少,設備好好壞壞,開開停停。很少能達到滿負荷工作的。工人受傷也花了他不少湯藥費。還有幾個軋掉了手指,弄斷了胳膊的,原本是想給幾個錢打發回家的,偏偏洪元老說“影響不好”,要他養在場子裏幹些力所能及的雜活。

這還在其次,張毓家過去開得不過是加鋪子,連夥計帶學徒不過二三個人,後來規模大了也才十來個夥計。他們全家上陣就顧得過來了。現在他的工廠僅工人就有二百多人。好幾個車間,兩三個倉庫,進出的原料成品每天都是成千上萬。管事的人奇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