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索尼亞(五)(1 / 2)

這些工作主要是遠程勘探部和農業口的元老和歸化民技術人員來做,芳草地的學員擔任輔助性工作。按照元老院一貫的摳門秉性來說,對自然曆史博物館這類毫無產出的“公共服務項目”上的撥款自然是“從緊”。從編製上說,它現在隸屬於科技部,但是科技部為此卻沒有增加多少名額。整個自然曆史博物館的專職工作人員不十人。其餘都是“臨時借調”--從元老到歸化民職工莫不如此。.伍2⓪.С○м҈

目前博物館的館長是鍾博士。不過鍾博士很少來博物館,具體的經辦人是籌備組組長遠程勘探部的崔雲紅。至於為什麼選崔雲紅來當這個常務館長,小道消息說是因為籌備組裏有好幾位元老的女仆,故而選他雲雲。

崔雲紅對此倒並不在意,不過他表示自己的專業其實是地勘,到自然曆史博物館其實並無多少用武之地。

“我們要在博物館開個博物學培訓班,你的得意門生索尼亞也在。我們現在很缺野外勘探人員。你到那裏給他們上地質課--讓索尼亞也給他們上上課。”鍾博士說。

所以索尼亞目前即是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又是培訓班的學生,同時還是培訓班的老師。如果不是家裏有個娃,大概每天七點就得到博物館來報到了。饒是如此,她每天下班時間基本也要拖延到六點之後。

索尼亞看了看最近幾日的行程:沒有課程。她略略鬆了口氣,不論是講課還是聽課,都要花費大量的精力。而且不止是在博物館,回家她還要為此備課、複習和預習。

雖然學習知識是一樁快樂的事情,但是對當了媽媽的人來說可很不輕鬆。要不是家裏還有林瓘玉和育兒保姆的幫忙,索尼亞真不知道自己怎麼能應對這些事情。

她的辦公桌上已經堆積了新的材料,這些都是整理出來之後需要她過目的報表,有的是編目遺失需要重新鑒定;有的則有毀損,需要她鑒定是否還有保留修複的可能,如果沒法挽救了那還得登記以後重新製作。

索尼亞匆匆翻閱了下報表--她現在已經能簡單的進行中文閱讀,看懂格式化的報告了。這些報表難不住她,而且對她而言還有一個好處:現代的生物學各分支的專業名詞均為拉丁文拚寫,而她從小就熟讀拉丁文著作。

從報表上看,又有十五件剝製動物標本需要她的鑒定。

索尼亞歎了口氣,來海南島這幾年她已經對當地的氣候條件非常熟悉了。在長達半年多的雨季裏,沒有精心保管的物件都會發黴,蟲害更是常見。標本因為儲存條件有限,很多都要黴變蟲蛀的問題。而且大多修複不了。

再這麼毀損下去,鍾博士的“海南島地方展”都快辦不下去了。

按照鍾博士的意見,自然曆史博物館的展覽,首先要突出“地方特色”,所以第一個常年展覽的主題就是“海南島的自然”。主要展出海南島的動物、植物、昆蟲和礦物的各種標本。這樣辦展的難度相對要小一些。

但是即使按照這個“地方特色”,不搞“大而全”的方針,工作量也非同小可。索尼亞在遠程勘探部學習的時候得知,澳洲人治下的海南島共有野生鳥類19目56科256種;獸類8目24科68種。遠程勘探部這些年采集到的標本隻有鳥類176種,獸類40種。相差甚遠。至於昆蟲和植物,那就差得更遠了。

而這些標本,又出現了大量的損壞。要補上的話,得重新采集--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的。

遠程勘探隊目前已經培養了四支隊伍,各由一兩名專職元老帶隊,采取輪換製,每隊每期三個月對整個海南島進行分片式的地毯式考察。索尼亞也參加過兩次。每次考察回來固然收獲甚豐,但是也讓她產生了某種疑惑:元老院的書裏已經明確記載了這座島嶼的一切資料,顯然早就有一批知識非常淵博的博物學家對該島進行過詳細的考察,為什麼還要再組織一批水平能力明顯不如前者的人去重新考察一遍呢?

這樣的疑惑也在她考察濟州島和台灣島的時候產生過。

她把這個疑問向崔雲紅等人提出過,不過每個人都是含糊其辭,要麼說“那都是過去的老資料,和現在有出入”,要麼就是“我們要更詳盡的資料”。

她的目光投向了桌上的地球儀。這是剛到林家的時候,林漢隆贈給她的禮物:用高級木料拚接打磨而成的球體上麵,用墨卡托投影法精心刻製了地圖。是她最喜歡的臨高物件之一。在此之前,她從未見過如此細膩比例又精確的地圖。最令她稱奇的是,這個地球儀上刻畫了經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