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亞饒有興味的在畫片一張一張的放在畫架上仔細瀏覽者,不時發出驚訝或者高興的聲音。
花蓮雖然地處台灣本島,但是三麵都是群山,隻有麵朝東海的地方可以通過船隻進入,不要說歐洲人,就是台灣本島的土著中,也很少有人涉足過此地。
這裏是全台灣熱量和雨水最充沛的地方,動植物資源十分豐富。可想而知考察必然是滿載而歸。
這批博物畫多是在花蓮采集到標本的動植物,也有地形地貌和植被風景。
索尼亞一邊看著圖畫,一邊看著對應相關說明冊。植物上並沒有太多的新東西,大部分是她在其他幾次考察中就已經采集到的標本;動物標本的采集上卻有了不少新的收獲。
她隨手一翻,被繪成的動物圖片有幾十幅:梅花鹿、台灣獼猴、山羌、長鬃山羊、台灣黑熊、水鹿;鳥類的灰麵鷲、鬆雀鷹、黑麵琵鷺、帝雉、藍腹鷴、台灣藍鵲、五色鳥以及曙鳳蝶、櫻花鉤吻鮭、綠蠵龜、台北樹蛙、山椒魚等。
其中長鬃山羊、台灣黑熊和一些鳥類都是考察隊第一次采集到標本。過去索尼亞隻是從大圖書館編撰的《台灣動物誌》上看到過這些動物的簡易形態圖。
“太好了,台灣黑熊果然是存在的。”索尼亞欣賞著瓦倫蒂娜筆下的台灣黑熊,一麵喃喃自語,問,“熊皮保存的好嗎?”
“鞣製過了。”
“什麼,鞣製過了?”索尼亞大吃一驚。製作剝製標本本質上是用填充物將動物皮支撐起來,恢複其原有的形態。而剝下的獸皮是不能鞣製的,多是在生皮狀態下用砒霜膏之的毒性防腐藥物進行塗抹保存。
“崔老師說沒關係,他是用特別的辦法。不會影響後續的製作。”
既然是元老說沒問題,索尼亞也就放心了--澳洲人給她的驚喜太多了,不多這一樁。
索尼亞一邊看一邊發問,還提了很多考察上的問題。瓦倫蒂娜不得不提醒她,她並沒有去過花蓮,這些都是根據“玻璃畫”繪製的。
所謂“玻璃畫”,其實就是數碼相片。打印照片對元老院來說技術難度太大,設備和耗材無處補充,所以在本時空用數碼影像設備拍攝的資料都是以數字的形式以各種磁介質儲存器儲存的,展示的時候也多用平板電腦、高清電視機之類播放設備。由於這些設備多是液晶屏幕,自然就被接觸到的歸化民稱之為“玻璃畫片”了。
和相對普及的電影不同,能接觸到“玻璃畫片”的歸化民非常少,僅限於少數的專業技術人員。在自然曆史博物館工作的索尼亞和瓦倫蒂娜自然是看過得。
“玻璃畫片”的影像和色彩還原度非常高,而且還能記錄動態的影像。記錄動植物十分方便,所以索尼亞一開始並不理解為什麼元老對“博物畫”有這麼大的興趣。直到林漢隆有次親口承認說元老院還沒有辦法把“玻璃畫片”裏的內容變成另一種介質。
“但是那些畫報……”索尼亞想起了林漢隆悄悄拿回家讓她看得麵紅耳赤的“畫報”。
“對,對,其實我們有這個技術,但是沒有材料。”林漢隆大致解釋了下印照片所需要的原材料。
“……現在來說,我們隻有能力印製簡單的黑白照片,不但沒有顏色,分辨率也很有限。”
索尼亞沒有再追問為什麼在“澳洲”的時候他們有這個能力,而到了中國就沒有了。她已經有了教訓,不會再刨根問底了
“那到什麼時候才能重建這門技術呢?”
“這需要很多人的努力,牽扯到很多門學科。大約需要好幾年才行。”林漢隆說,“其實就算有了這樣的技術,科學畫依舊是非常有用的。有時候繪畫比照片更能體現出細節來。”
“要是能親自去一趟就更好了。”索尼亞感慨道,“太遺憾了。你看,這風景多美!”
她看得是一張地貌風景的彩色博物畫--雖說是科學畫,其實看上去和風景畫並無二致。
“很美,可是那裏有很多野蠻人。考察隊還被襲擊了呢。”意大利少女說,“聽說他們會專門割人頭!”
台灣原住民出草割頭這事索尼亞當然知道,她當初去台南考察的時候就參觀過插滿了人頭的土著村寨,並且還通過當地的漢族小販弄到過一顆出草的人頭--已經風幹多年。這顆人頭目前就在自然曆史博物館的一個木箱裏。
“有武裝衛隊保護,有什麼好害怕的呢?”索尼亞翻閱著一張張的地貌風景。這些地貌畫反映花蓮-台東的縱穀平原上的景色,考察的時候正值秋季。寒流的侵襲下山穀兩側的青山翠穀葉煥丹紅,映著朝曦,如火似錦,分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