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舒知看得暗暗心驚,原來這道人的圖謀甚大!實話說,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人會打算造澳洲人的反。這澳洲人到了廣東,可盡做好事了,大夥都得了他們的好處,怎麼想到要造反了?真是不知好歹!m.X520xs.Com
如此說來,他們處心積慮倒賣元老院的“神藥”並不是為了自己發財,而是用來豢養這樣一支武裝了。想到這裏,袁舒知不由地暗暗鄙夷。
要是他們是為了自己發財,老袁多少還高看他們一頭,雖然是幹壞事,至少還是聰明人;把冒著殺頭的風險賺來得錢去填這個狗洞,那簡直就是既壞又蠢了!想到這裏,他不由地鄙夷之心頓生。
顯然,如此巨大的開銷,即使是道人這樣“日進鬥金”也承擔不起了。因為高管事把賬本拿來,要他按照澳洲賬本的模式逐一清理,特別是要把裏麵的虛開部分和可疑的地點都清理出來。
這對這些天來已經煆煉出來的袁舒知來說已經是小菜一碟了,他其實原本對澳洲財會法並不是很熟悉,隻能算是考了個證的水平,但是這些日子日日夜夜的做帳,多少有些煆煉出來了。不過三五日,就已經清理出幾百個吃空餉的名額,又把糧台上的各項開支中明顯的浮報、冒報和前後有矛盾有疑點的地方羅列出幾十條來,涉及的金額足足有兩千多元。
這個數字一出來,就讓道人麵目凝重,還專門把他叫去,詢問有沒有弄錯的地方。
袁舒知當下一五一十把自己清理的思路,發現的疑點全都詳述了一遍。說得頭頭是道,嚴絲合縫。木石道人聽了,良久無語。半響才問道:
“舒先生估計,如果全清理下來,大約有多少冒領虛開的金額?”
“若是全部清理一遍,每個月將近三萬的開銷裏,大約有一萬是虛開之數。”袁舒知低聲道。
“這麼多!”道人不由自主的說了一聲,馬上又止住了話頭,想了想問道:“先生可有什麼法子,可以抑製這虛開冒領?”
“這個……”袁舒知故作為難,低頭思索了半天才道,“學生從未從過軍,這軍中的花樣竟一無所知。不過隻要賬本送來清核,多少都是能查得出來的。”
“看來也隻有如此了。”木石道人長歎一聲道,“想不到澳洲記賬法居然有如此的功效!唉,可惜呐!”
他又道:“舒先生果然有度支大才!今後還要先生多多襄助!”
“是,學生一定盡力效命。”袁舒知深深一躬。
回到賬房下處,他幾乎要笑出聲來:
“讓你們賺黑錢!讓你們反髡興明!”他一邊清理賬目,一邊心裏美滋滋的。
他雖沒有從過軍,但是軍中的事情聽人說起過很多。知道軍中最容易出事的便是“餉”。不論是朝廷大員還是皇帝,其實對軍中的各種貪腐冒領都是默許的。
這什麼道人就是個雛兒,袁舒知心想,造反打仗是要人提著腦袋去賣命的事,網羅來的都是各種惡棍無賴,土匪盜賊,這些人哪有什麼大義,全靠錢財攏著。這錢財上的事隻要和他們一較真,立馬就會鬧事。到時候你這反還造不造了?
於是他在清理賬本上愈發賣力,簡直到錙銖必較的地步,不但顯而易見的冒領浮報全部羅列無餘,隻要有一點點疑點的地方,也盡數羅列出來。他這工作態度,簡直就是勞動模範了。
木石道人對他也是讚賞有加,多次把他叫去嘉獎一番,還賞了他好幾次錢。袁舒知雖然是在臥底,工作被上級肯定心裏也總是高興的。
然而這高興也隻是一瞬間。毫無疑問,他知道的越多,處境就越危險。逃跑是不可能的,這裏關防比之在聚寶堂更為嚴密,內外消息一點都沒有。閑暇時莫要說走動,連在院子裏多站一會都會有人“勸”他回去。整日隻能悶在屋中。每天便是做帳,審核賬目,謄抄撰寫“節略”。
隨著他涉入的越來越深,這潛伏在叛亂規模他也了解的愈來愈多。他完全沒想到,在元老院已經光複廣東兩年多的時候,居然有人能糾集起如此規模的叛亂隊伍,而且已經在蓄勢待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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