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立刻明白言下之意,磕了個頭,道:“三娘子菩薩轉世,小人等回去,外間立時便會知道局主爺爺和三娘子耳清目明,眼中揉不得沙子,便是還有那一等犯了貪念,豬油蒙了心的蠢材,也不敢再上門來哄賺老爺,定叫二位耳根清淨。”
廖三娘點點頭,道:“兒家氣血虛浮,聽不得許多吵嚷亂心,你我不打不相識,這廂承得兄弟好意了。”
廖三娘對外喊道:“八子,帶三位弟兄下去接骨。”說完輕輕拍了拍宋大的肩膀。
小八子答應一聲,喚上來幾個夥計,將三人抬了下去。
廖三娘走到小八子身旁,小聲說道:“接好骨頭送他們回去,查查在何處落腳。”
小八子點點頭,快步下去。
李儒風見人被抬出,歎了口氣,搖搖頭道:“這等蒙混之人甚多,若是大富之家遇到此等綁人之事,事發後甚或有多家同時來人說贖,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徒然添亂,但是尋常並不會這般混廝打,不過將那等閑人趕走了事。”
廖三娘澹澹道:“那宋大犯渾先要動手。何況,打一打,不是壞事,也叫外間知道,我等不是那等葫蘆提的混沌蟲兒,我們不要叫人瞧的輕了。”
烏開地這時在旁對李儒風說道:“此間怕是離不開總鏢頭,既如此,我先回德隆料理局麵,你我稍後聚頭。”
李儒風點點頭,道:“也好,勞動烏先生這般辛苦。”
烏開地道:“原是本分,該當。”說完拱拱手,快步出去。
烏開地走後,廖三娘對李儒風道:“從王世珍和張管事口中可曾問出些什麼?”
李儒風搖搖頭道:“若他們知道什麼要緊的關節,賊人怎會容他們活著。”
話雖如此,他們還是知道了幾個關鍵的事情:王世珍是受人之托辦事,收了四百兩銀子;至於是何人所托,他倒是交代了,但是等鏢師們趕去拿人,此人已經懸梁自盡--不用說也是被自殺了;其次是張管事得到許諾,事成之後給他五千兩銀子,銀子已經預付了一半,還有一半,說等他逃到指點地點之後再給他。
“他若是收到那另一半,此刻大約已經沒命了。”
“沒收到,也不過是多活些日子罷了。”廖三娘歎息道,“誰給他的許諾?”
以張管事的閱曆和身家,不是隨便找個人說服就行,就是當場拿出銀子來也不可能讓他下決心。中間人必須有相當的身份聲望才行。
“說來,倒是老熟人,”李儒風冷笑道,“是夏記山西屋子的喬管事。”
自打德隆在京師開業起,京城裏的山西屋子和德隆就沒少過摩擦。實在是因為德隆的後台硬朗,山西屋子縱然資金雄厚,也不敢使出趕盡殺絕的招數,隻能搞些小動作來惡心德隆。
“原來是他!”廖三娘冷笑道,“怪不得,怪不得!”
“我看他也是受人使喚而已,未必是真凶。”李儒風道,“不過為了安張管事的心,不得不借他一用。”
若非這樣的錢莊界的頭麵人物出麵,張管事是下不了叛賣冷老爺的決心的。
“喬管事呢?投水還是上吊了。”
“說今年正好輪到他三年一次的年假,回山西老家去了。”
“這兵荒馬亂的,不在京師待著趕著回家不怕路上遭劫匪麼?再說了,便是回了山西也是遍地流寇。巴巴地趕回去做什麼?”廖三娘調侃道。
不用說也知道,不論是死是活,喬管事他們是找不到了。
“喬管事找不到,夏家必是知情的。”
這卻毫無用處,京師的八家山西屋子裏,夏記固然不是最大的,但是山西屋子因為同鄉的關係,同聲共氣,多年的經營,堪稱根深葉茂,勢力遠不是德隆可以相比的。想要找夏家打聽情況,那是癡心妄想。
廖三娘頗為失望的歎了口氣。
李儒風道:“才時老烏說倒是可以猜上一猜……”
烏開地說能讓夏家出手的,不但肯定是朝中的大老,也必然是夏記的重要客戶。隻要按照這個思路才推測,幕後主使便八九不離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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