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梗了下，吞吞吐吐地說：“呃，事情沒辦完，估計來不了那麼快。”
“唔，知道了。”葉瀾難免失望，糾結會兒還是決定問個究竟，“報銷有什麼問題嗎？就放在那邊，隨他慢慢弄好了，咱們也不差這一兩萬吧。”
“醫保辦公室的小謝出差學習去了，我把住院費用詳單、出院小結和醫院蓋章的函件都交去了，她同事幫忙先收下了。這塊兒倒是不操心，主要是我單位這邊。我跟你說過我在做浪河的項目吧，眼下馬上要開始施工了，領導對我—……請假的事情有點小擔心。可能還得花些時間做做工作，交接估計也要個幾天。”
“哦。”
“我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北北說話中帶著濃濃的歉意，“畢竟在單位，家家都有難處，不可能個個都充分照顧到得。葉葉，我一定盡快處理好，趕過去。”
葉瀾艱難地說：“北北，你要是忙，就先忙你的吧，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又說傻話不是？我這兒確實是特殊情況，你理解下。相信我，結果會圓滿解決的。好不好？”
葉瀾勉強說好。
北北的手機有插撥進來，他一看是曹倩蓉，想起這短時間也沒怎麼跟她聯係，怕是工作的事情有變，就匆匆對葉瀾說了聲晚安，切到曹倩蓉這邊。
“喂，建北，你還玩起失蹤了？”曹倩蓉語氣不善，“要不是問了胖子，我還不知道你換回家裏號了，我說怎麼一關機關兩三天呢。”
北北連連賠罪：“小曹，抱歉，抱歉，我回單位了。現在在浪河鎮，就把用省城號的手機關掉了。我都沒注意，那天給你留的是省城號。”
“算了，你什麼情況，能不能到我這兒來？確定了的話，我好通知HR發offer了。”
“正為這事兒愁，我單位不放人。對了，小曹，問下你，如果不帶檔案的話，你們公司是不是就不能接收？”
曹倩蓉警覺道：“不帶檔案？建北，你是打算一女兩嫁？”
“我跟你說老實話，是！我們這邊福利還是可以，我想把檔案和社保留在原單位。就是不知道你們那邊有沒有操作的空間。”
“唔，這算一個用工風險吧，HR那邊肯定會說，但是也不是不可能——隻要我願意承擔相應責任。你說說看，你為什麼要走這個昏招？難不成你單位還能替你保留原有職位和薪水，你還不用上班？”
“拿滿工資是不太可能，獎金也不指望了，不過至少可以保留下崗位基本工資吧，按我現在的定級，一年也有五、六萬。”
“嘖，你這麼不擇手段的鑽空子，是因為很缺錢嗎？”
“錢當然是一個重要原因。另一方麵來講，說起來怕你笑，我還是很熱愛我的工作的。”北北站在移動板房二層的陽台上，看著夜色中靜靜的河灣和天上的圓月，十分不好意思地同小曹剖白。“讓我立刻毫不猶豫地拋棄它，總覺得下不了心。我想如果抱著以後還能回來的這種期望，我會好受些。我還是個太循規蹈矩的人吧。”
曹倩蓉跳槽的次數，已經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了，她也熱愛工作，不過更熱愛報酬，所以聽到自己的同齡人這老派的說辭，覺得匪夷所思的同時，也有點小感動。
“建北，大家都變了，怎麼就你還跟以前一樣呢。真好！”曹倩蓉十分感慨，“連班長那麼實誠的人都變那麼油滑了，你說這世道！”
北北不好意思了：“你是在諷刺我跟以前比，一點長進都沒有？”
“不，我是在表揚你。我見過太多朋友的放浪形骸了，難得還有你這種有情郎。”
想到張建北為了老婆才不得不做出抉擇，曹倩蓉決定，既然都打算幫忙了，不如幫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