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九洲已入夏季,但離國地處北方氣溫並不炎熱,一場突然而至的大雨更添涼意,離陽城外幾輛馬車在數十軍士的護衛下冒雨駛向南城門。
離陽南城門口隱約有人將全身藏入黑色鬥篷,他的周圍數位黑衣垂手而立,再遠處有蓑衣刀客坐茶棚,手邊一柄黑柄白鞘長刀!
“他們故意在城外放慢行進速度等的就是這場大雨吧,好手段要趁亂進城嗎?幽瞳注意那些要靠近馬車的人!”鬥篷客輕聲吩咐身邊大眼男子。
馬車漸漸靠近城門各方力量都高度戒備,騎馬走在前麵的楊晨將軍不時掃視四周,似乎要在雨幕中找尋什麼,突然他目光一頓而後又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
另一邊鬥篷客身邊的大眼男子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在那裏,車隊東北方三十丈左右!”
“馬麵,讓他們動手吧。”馬臉黑衣人聞言馳入雨幕,不多時兩隊軍士衝出,一隊將馬車護住,另一隊徑直衝入幽瞳所指的地方。
車隊裏楊晨以馬鞭指著領頭軍士怒斥著什麼,那軍士隻是低著頭唯唯諾諾。
聞天目聽到聲響從馬車中探出身來,一眼便見了隔開車隊的軍士,老偃師皺了皺眉又向遠處看去,隻見另一隊兵士隱約包圍了一群百姓。
“大離都城外他們還真敢如此行事!”老偃師怒道。
“師父,剛剛那個軍官好像說抓捕巨寇的。”
“廢話!我們一來就抓巨寇?你看那裏,那個背著大書櫃的不是小寒嗎?巨寇?找個借口罷了!”
“真是師弟!希望這次計劃能成功。”單風在老偃師身旁探出個腦袋。
另一輛馬車上水知秋也探出頭來,“楊大叔,這是怎麼了,那裏出什麼事了?”
“知秋,京兆府捉拿的巨寇顯了蹤跡,他們要保護我們先行進城。”
“哼,我們有手有腳哪裏需要他們送了!”
“兩位將軍莫怪,末將也是為了將軍們的安全考慮,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我們也不好向上麵交代。”領頭軍士道。
“不錯,還是請諸位先進城吧!”
一位瘦弱的駝背老者拄著龍頭拐杖在隨從的幫助下走近馬車,“老朽許一閔。”
“兵部老尚書許一閔!”
“正是老朽,陛下已在等著諸位了,楊將軍你上報的軍需盜用問題讓陛下很是關心啊!”
“哼,也不用許尚書親自跑這一趟啊!”
“給將軍個台階,也希望將軍順勢就下了,此事就大事化小了,否則把山河府也拉進來可不太好!”
楊晨不禁躊躇,身後馬車上水柔雲輕聲解釋道:“太子妃是許家人,許一閔的親孫女,楊大哥,老尚書不會退的。”
楊晨聞言沉默片刻歎口氣一揮手示意車隊進城,顯然此刻要想與水寒會麵已是不可能了。
車隊在軍士護衛下緩緩進城,城外那隊人馬則對包圍的百姓繼續詳查,突然有兩個人影從人群中擠出向遠處跑去,看身形正是一個少年和一個老人。
“在那裏,拿下了!”鬥篷客一聲令下身邊黑衣人一同動手,那一邊的軍士也在黑衣人馬麵的帶領下向那兩個身影追去。
人群中水寒大喊一聲:“官兵抓人啦,快跑啊!”周圍百姓也不知出了什麼事聽了這話立時一哄而散,頓時把那批軍士阻了一阻,隻是這大雨天的人數也不多沒一會就被軍士驅散了。
鬥篷客也正好趕來,此時遠處隱約間還能在雨幕中看到那兩道身影,隻是中間還有一背匣青年立在雨中仗劍阻路。
鬥篷客陰惻惻地對著身前擋路的背匣青年道:“年青人要知進退,莫要自誤。”
這鬥篷客正是太子鳳朝輝所依仗的“玉京第十一樓”“遊魂”鬼影子。
水寒曲指彈劍,雨中也看不清神色,“此路不通,請前輩繞行。”
傾盆大雨間忽有水線遊動,鬼先生神色一凝退後一步,他身前正在前行準備包圍水寒的軍士卻是人仰馬翻,畢竟隻是普通士兵,不得已他們隻能掙紮著向兩邊躲開。
“無形劍氣!”鬼先生看著雨幕中閃現不定的水線道:“牛頭開路,馬麵迂回,黑白無常兩翼!”
“一群牛鬼蛇神!哼!”水寒也不廢話長劍揮動原本若隱若現的水線徹底清晰,他的無相劍氣尚未大成,一旦全力出手就無法完全遮掩氣息,也無法徹底藏於虛無。
此時他劍氣波動全無掩飾,使得威力更強一籌,劍雨瞬間朝那些黑衣人撲麵而去,大雨將無形劍氣化為有形同時也加強了它的威力!
牛頭大喝一聲全身肌肉鼓動,手持一麵等人高巨盾頂在最前方,兩翼的無常在凜冽的劍氣下隻能暫時退在牛頭身後,倒是馬麵仗著高明輕功遠遠繞開劍雨。
鐵盾上傳出一陣陣密集敲打,牛頭拚盡全力一步一步在劍雨中推進,黑白無常手中鏈刀寒光隱現伺機而動。
突然馬麵大喊:“當心……”
尚未說完,鬼先生便冷哼一聲一掌劈向牛頭右前方,陰寒掌力將沿途雨水化冰箭同樣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