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苦笑:“我手中有的東西不多,能有價值抵上大乾第一黑道——十二連環塢的寶藏的東西隻有我的承諾!”
“不愧是太子殿下,我相信你的承諾,縱然不是乾國太子身份,就憑你的身手才智,還有那些朋友,你的承諾也值千金!這樣吧,小女子被困多年,也不知道如今十二連環塢的近況,不好替他們做決定,我將當年的大長老令交於你,再手書一封,你找大塢主邢峰,看看能否說動他們。”宋致思索片刻,取出一枚青銅令牌。
葉塵未曾接過,歎息道:“前輩,邢峰前輩六年前已經去世,當年與您共創十二塢的幾位前輩已無一人存世,現下十二塢依舊雄踞我大乾黑道之首!倒未墮了諸位威名!”
宋致一呆,一時恍神,她被困多年,雖心知山中歲月與外地不同,但感覺上還是隻過了數年,總期盼著山外故人還有人在世,還能聽到一二消息,隻是如今看來終究是妄念了!
葉塵又道:“宋前輩,當年幾位前輩還在世時就一並決定,十二塢當年寶藏歸於前輩一人,一應決斷也皆由您定,他們除了鞏固您留下的基業,便是想方設法救您出去。”
宋致淚流,山外故人已去,而她終是不歸人!
一旁的水雲霞、哈麗絲不禁各自握住她的手,其實她們又何嚐不是如此呢!遠方恐怕再無心念她們的人了!
平複了一下心情,宋致說道:“太子如此說小女子便明了了,這些寶藏所藏之地必是隻有我知曉了,也罷,既是身外之物贈予少俠也無妨,若是太子得勢,還請太子記著你的承諾,十二塢就請太子多加照顧了!”
“自是應當!”葉塵心中明亮,宋致贈予的是一枝梅葉塵,而非乾太子葉宇晨!葉宇晨失勢又無人知曉這批財物來路,十二塢自是不必承擔站隊錯誤的反噬。若是得勢,葉宇晨也不得不承自己的情,將來善待十二塢!
宋致收起令牌,重新手書,她還是要給十二塢後人留些證明的。此外還要記下那幾處有可能藏寶的地點。
葉塵鬆口氣,此行最大目的算是達成了!他撤去《三皇印》布下的氣場,不再阻攔其他人視聽。
此刻張玉娘已詢問過水寒,隻是拜師時日尚短,相處也不過數月,水寒也不甚了解聞老這些年經曆,隻能將與自己相處的那段講述。
玉娘聽完沉默,她失蹤那年聞天目還隻是個普通偃師,後來聽說他偃術突飛猛進,曾以偃器“玄光尺”偷襲重傷了剛與王落魄大戰後的快活王,此刻聽聞他又上一層樓,成為當世大偃師!心中也不禁為他高興,隻是此次錯失機會,他二人今生已無緣再見!
水寒不擅安慰他人,見玉娘沉默,他也沉默下來,環視看了看周圍,有些女子已經寫完書信,正看著信紙默默流淚;而有些提著筆任由墨點滴落卻遲遲下不去筆……
水寒靜靜看著,心中不免悸動,當年的小六道何其相似!人人身不由己,今日不知明日事,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好在他還是活了下來,還有機會去完成心中遺憾。這些女子恐怕就沒機會了,何況快活林的時光與外界不通,有些遺憾已經永成遺憾了……
“她們都回不去了!”張玉娘回過神來,看到水寒在觀察眾人,淡淡說道,“除了這次入林的人,其他人都要隨這快活林去了,其實像我還好,至少還有人牽掛著,有些人的話,恐怕牽掛她們的人也早沒了!
那個不知給誰下筆的,她的哥哥是午馬使,她雖未受折辱,但兄長已逝,外界已過六十多年,家中親人應該也早就亡故,想寫也不知可以寫給誰……
還有那位抱著信紙哭泣的,那個姑娘原本是個大家閨秀,家中遭了變故流落青樓,憑著一手樂理,也奪了花魁稱號,還有位落第公子為她改行刻苦經商,家財萬貫後又傾盡一切替她贖身,本來生活好不容易見了一絲光明,快活王一腳將她踩入深淵,那個公子沒有武功,救人不成被當著她的麵殺死……”
張玉娘一個個說著,這些年她作為管事,對這些女子了解甚深,此刻一一說來,雖有揭人傷疤之意,但在此處壓抑太久,一旦開口實在是不吐不快!
玉娘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眾人都能聽到,被說到的女子雖難忍悲意哭泣不已,但都沒有出聲阻止,這些活著的女子個個心智堅定,受盡折磨也要堅持下來看看柴玉關下場!但長久壓抑,心也不禁慢慢麻木!此刻被揭傷疤雖然痛苦,反而讓她們逐漸麻木的心感受到作為人活著的滋味!
王落魄、趙淩風兩對夫婦相擁更緊,他們也曾落入這噩夢之中!
拾羽握住水寒的手,差一點,這些經曆他們不必去感受!
錢闕看了看他的女兒,欣慰一笑,噩夢要醒了,小丫頭出去會有個不同的人生。
梟筆下一緩,好在他替小徒弟撐到了最後!
元不盡輕聲歎息,他早見過這些苦命女子的煎熬,也因此心中不忍,不願多看,加上無人需要守護,所以才以林中第三高手的身份自請鎮守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