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案子破了,又沒破(2 / 2)

“那年我本該成親,可因為這流言,小人被退了親事。這真是天道不公,我蘭家世代行醫,救了那麼多人,可那些人全然不顧曾經受過的恩惠,大肆宣揚這件醜事,逼死了父親”蘭鶴謙悲戚的說道。

“當我查到李氏婦人時,想揪出她背後之人,可那背後之人隱藏格外深,我一直尋不到章法,卻也能隱約感覺到,她背後之人,與官府脫不了幹係。此時弟弟來投奔我,我二人便合謀,將這些屍位素餐、冷漠無情、助紂為虐之人一網打盡。”

“想要壟斷藥行其實很簡單,隻要你有足夠的銀錢,賄賂刺史府即可。那刺史府長史汪青,這六年來每年都會接受小人所贈的五萬兩銀錢,小人的條件就是不允許外地藥商來這隴右做生意。”

“於是這六年,隻有益禾堂才能進藥材,將藥材進入之後,再分發至其他小的藥房……”

“你們說百姓無辜,可這些百姓哪個無辜,百合村的村民是紀家的走狗,而李媒婆與他們那些所雇傭之人,卻是罪行滔天,那些背後嚼舌根之人,哪一個是無辜的,他們聯合起來逼死了我父親,他們認為名節重於生命,那我就讓他們嚐嚐,當他們命懸一線,甚至躺在床上等死的時候,是命重要還是所謂的名節重要!”

“哈哈哈哈哈!”蘭鶴謙一陣冷笑“悲哀的是,那些染了病的人,卻絲毫沒有愧疚之心,堂而皇之的來我這益禾堂治病求我給他們治病……”

看著跪在地上的蘭鶴謙,柳靜頤悲從中來,他原本應該是一位懸壺濟世的醫者,卻生生的被逼成了殺人犯。焦震和荊子言帶著同情的看著蘭鶴謙,不知所言。

焦震讓人將蘭鶴謙押入大牢,擇期宣判。隨後他猛的一拍驚堂木,說道:“罪人李氏,強擼良籍女子,拐入外朝,罪不容誅,根據《大宸律》,判斬立決!”

審完案子已是深夜。焦震絲毫沒有破案之後的放鬆,反而憂心忡忡。他看了看荊子言,同樣的眉頭緊鎖。

“師爺,這案子破了,卻讓人高興不起來!”焦震憂心忡忡的說道:“這些人的遭遇著實令人同情,可誅殺朝廷命官,可的確是十惡不赦……

“所以這就是官府存在的意義,如果人人都如他們一樣用私刑,那要官府何在,要朝廷何在!”荊子言突然怒意叢生。這件案子,讓他看到,官員中飽私囊,屍位素餐,官員的腐敗案從地方腐蝕到中央,長此以往,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焦震尚不明白他的憤慨緣由,以為他隻是受到這一案件的刺激,歎道:“想不到師爺還能如此的心懷百姓,如今朝廷中,正需要向師爺這樣的有誌之士,師爺為何不參加科考出仕,如此將來的朝廷上會少一位屍位素餐者,多一位心懷百姓的好官啊!”

他並未接焦震的話題,他比焦震更明白,如今的朝廷,積重難返,不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即便出仕,他能做的也隻是通過破案還百姓一個公道,保一片百姓安寧。但他所轄之地以外的百姓,遭遇冤屈,更多的是無處伸冤。

荊子言意識到,如今的朝廷,需要從根本上改革吏治,從小就讀治國之理的他,在這一刻才真正明白,治國之本在於治吏的真正含義。

整飭吏治,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而如今的皇帝,並無改革的魄力。荊子言略帶自嘲道:“大人希望我出仕,可假如碰上的是一位屍位素餐的上峰,那朝廷隻是多了一位鬱鬱不得誌的官員而已!”

不等焦震接話,荊子言含糊岔開話題,冷靜的說道:“大人,薛文奕大人被殺一案雖然勘破,但案件中所遺留的線索,還需我們去追查!”

“那封拐騙墨咄羽嫣的信件,為何會出自薛大人之手,是有人故意模仿薛大人的筆跡,還是薛大人的親筆信?如果是薛大人的親筆信,那他為何會參與拐騙墨咄羽嫣?他與伽羅主戰派有何幹係?那烏蘭涉兒有句話說的很對,薛大人原本是京官,可為何放著好好的京官不做,非要來這地處偏遠,民風彪悍之地?”

“還有那刺史府的汪青,每年接受蘭鶴謙的賄賂,僅僅是為了幫助蘭鶴謙壟斷藥行?他喬裝購買箭羽所為何用?還有那銀質麵具,在我們所遇到的每一個案件中,卻沒有任何人見到他的真麵目!”

“大人,現有的線索,隻能讓眼前薛大人被殺的案子告破,剩下的我們就隻能尋著線索繼續追查!”荊子言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