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貝勒府得了善保派人送來的消息,五福晉立刻差小敏子帶上一些衣物藥丸之類的去接永琪回府,她一個婦道人家,家裏事情又多,怎麼也不會輪上她去接丈夫的。

小敏子得了吩咐立刻準備,坐著車就趕了過來。善保家小敏子倒是偶爾會來一趟,也算是比較熟悉的,所以管事立刻就帶著他去了永琪所在的客房。

剛要上台階,就聽得一聲帶著哭音的沙啞尖叫,聲音尖利刺耳,嚇得小敏子腳上一頓,一腳踩空,差點跌倒。

管事眼明手快地把他扶住,看了看那房間,歎息一聲說:“五爺泡了個澡後就一直昏睡不醒,我們大人怕五爺有個好歹,就把人給弄醒了,可能是擾了五爺的好眠了,五爺就從醒的那刻起一直鬧到現在,我們大人是怎麼哄也哄不住,這麼冷,再凍了可就要受罪了。”說著說著,管事自己也覺得用詞有些不妥,但他真的就覺得這位五爺,明明漂漂亮亮的,卻跟個孩子似的任性。於是恭敬地說:“奴才看五爺估計是喝醉了身子不舒服,咱們大人也讓人去找大夫了,您勸勸五爺,可得多休息啊。”

小敏子點點頭應了下來,和這位管事也客套了兩句。其實從剛剛那一聲尖叫中小敏子已經聽出來那是自己那位主子的聲音了。跟了他這麼些年,主子什麼聲音代表著他的什麼心情小敏子多少還是能聽出來的。在他看來,這位爺現在鬧得這麼歡實,與其說他是在發脾氣,不如說他是在撒嬌任性。那位撒嬌成性的主子一旦心情不爽而正好旁邊有人哄他的時候,隻會脾氣越來越大。

上了台階,越走近房門越能聽清裏麵的聲音,永琪帶著鼻音氣憤的怒吼,善保耐心溫柔的勸哄,亂哄哄的,房間裏倒是挺熱鬧的。

小敏子正要進門,就見後麵兩個奴才扶著一個大夫也急忙跑了過來,那大夫年紀也比較大了,在這大冬天的也跑不利索,兩個奴才扛著他的藥箱子,架著他兩邊胳膊就跑過來了。那大夫停在門邊,扶著柱子直喘氣。管事見了他也是非常高興的:“大夫您來了!可太好了。”說著轉身對著門裏麵大聲道:“大人,敏公公和大夫都到了。”

“讓敏公公先進來,大夫先等一下。另外,再拿一套幹淨的衣服來。”

“是。”管事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反正主子吩咐的事照辦就是了。於是小敏子跨進了房間說道:“善保,我帶了五爺的衣服……來……了……”

小敏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床上的兩人,此時他看到的是善保坐在床頭依著床柱,而永琪則光著身子趴在善保的懷裏,細長的雙臂緊緊抱著他的脖子,還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裏。雖然看不到表情,但看他一動不動安靜的模樣,顯然是睡得正沉。善保的手則拉著被子盡量蓋在永琪的光滑的裸背上,將他溫柔地包起來並展開雙手擁抱著他。

平時一向打扮整潔的善保此時衣衫不整,衣領大開,隱約可以從永琪身下看到他健實的胸膛。他輕擰著眉,緊抿著薄唇,眼神卻溫柔如月光般灑在懷裏的人身上。此時的他看起來憂鬱又性感,溫柔又多情。兩人緊貼在一起的模樣,更是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粉紅的曖昧泡泡。

小敏子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使。他知道永琪長得漂亮,善保長得俊美,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是賞心悅目的。不過兩人雖然感情不錯,但從來都是一種知己至交間正常的感情啊!除了永琪上次喝醉,兩人甚至連身體上的接觸都沒有過。怎麼會……怎麼會……突然……這兩位都是有了家室的啊!

也不能怪小敏子胡思亂想,永琪身邊不是沒有那種人,接觸得多了,小敏子沒事也會琢磨一下這個,見了此情此景,不想亂想也忍不住了。

見他呆呆地傻站著,善保氣得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卻壓低著聲音道:“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小敏子眨了眨眼睛,走近了幾步,來到床邊一看,忍不住就嘴角抽搐了。放下手上的東西開始拉扯:“爺,爺?您快起來啊,哎呦,可別咬了,再咬就出血了!爺?爺?您鬆口啊!那可不是豬蹄,不能這麼咬的!爺?”

其實,剛剛那一切都是空的,真相是:永琪因為被各種疼痛不爽搞得極度煩躁,房間裏又被善保趕得隻留他一個人了,於是他所有的不爽都衝著善保而去了。當永琪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後,他直接尖叫一聲撲到善保的身上,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善保當時痛得一抽,武人的習慣下意識的就想要撞回去,但立刻反應過來此人是永琪,於是隻好停下來不斷地哄他鬆口。但奇怪的是,永琪咬著後,反而冷靜了下來,也不叫了也不鬧了,乖乖地趴著,隻是不肯鬆口。

善保估計永琪也是被吵醒氣壞了,好不容易能發泄一下自己所以精神上放鬆了些。想著咬就咬吧,反正隻是有點痛,隻要他別鬧了,就比什麼都強。

小敏子過來,左哄右哄永琪終於鬆口了,但卻不肯從善保身上下來。

永琪其實這些都是下意識的行為,他鬧了那麼久,也累了,咬了善保一口氣,發泄了放鬆了,人清醒了一點後就又昏昏欲睡起來。模模糊糊聽到聲音說自己咬到人讓他鬆口,他就鬆開了,但放開善保是不可能的。

他光著身子,在這大冬天裏,本來就冷。雖然善保幫他蓋了被子,但他又能蓋到多少。善保的衣服在剛剛的打鬧中被拉開,溫熱的體溫讓緊貼在他身上的永琪非常舒服,不要說手了,他恨不得整個人都窩進去。所以雙手緊緊抱著善保,貼在他肩窩裏睡得幸福至極。

兩人小心地在不吵醒永琪的情況下,終於幫永琪穿上了底褲,至少是不再露著點啥了。但上衣卻怎麼也套不上去,他兩條胳膊蛇一樣緊緊纏在善保的身上,再長一點都能打個結了,怎麼可能穿上衣服。

無奈之下善保隻好脫了自己的衣服抱了永琪上了床躺下,然後用被子將兩人緊緊包起來。

小敏子也有些奇怪,自己的主子從以前就是挺自律的一個人,輕易不會酗酒,這回是怎麼回事?喝這麼多就算了,還給人添這麼多麻煩,不像是永琪的為人呢。

善保無奈,隻好說這小子在酒吧和人拚酒的經過,小敏子立刻決定下回在範義昊的茶裏加巴豆,主子酗酒拚酒,他不但不攔著,帶架秧子起哄!醉死活該!

小敏子讓大夫進來,和善保一起哄了半天才拉出永琪的一手出來讓他診脈。大夫看了看,說沒有什麼大事,隻是喝醉了,這一段時間的飲食要注意,近期不要再酗酒之類的說了一通,然後開了一張補身調理的藥方,讓永琪早晚喝一回,五六天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