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在老容頭身邊的孩子們很多,在物資貧乏收入微薄的年代,老容頭每月都有一筆可觀的工資收入,就是村裏最有排麵的有錢人,更何況他還有為人排憂解難的本領,經常收到別人感謝的食物。他喜歡小孩,又大方,就成了孩子王。
但隻有夏向上最得他的喜歡。
卻沒想到,老容頭來得突然走得意外,荒涼的院子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痕跡,夏向上一個人轉了幾圈,最後默然離開。老容頭的離開,不僅帶走了他關於童年的全部回憶,也帶走了他對鄉村的留戀。
從一個小鄉村一步邁進了首都的大學,無論是環境還是生態,無論是觀念還是文明程度,反差之大,猶如天壤之別,帶給夏向上的衝擊,也讓他一時難以適應。
足足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夏向上才勉強融入到了同學之中,也學會了蹩腳的普通話。他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像城裏人,盡可能地改掉土氣。他不想再回到鄉村,他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城裏人,不僅僅是擁有非農戶口,還想學會城裏人所有的習慣,所謂入鄉隨俗入城隨雅。
同學中,有三分之一和他一樣來自農村。農村學生和城市學生有著明顯的區別,羞澀、自卑、膽小、怯懦,是農村學生的共性。大膽、活潑、開朗、驕傲,是城市學生的特點。
第一年,夏向上逐漸擺脫了土氣,變得有了學生氣質,並且稍微像是一個城裏人了,也基本上是融入了大學和北京,同時多了幾個好友:宋前飛、孫宜、唐聞情和易晨。
幾人來自不同的地方,宋前飛是上海人,孫宜是甘肅人,唐聞情是成都人,易晨是廣東人。
認識他們之後夏向上又拓展了眼界,才知道除了城鄉差別之外,中國還有地域差別。
夏向上所在的華北平原鄉村,雖不富足,但也不貧窮,溫飽問題不難解決。自從聯產承包責任製之後,日子就逐漸好轉起來。在他的記憶中,從小吃的都是白麵饅頭。而聽老人們講,早幾年之前,村裏大多吃玉米麵窩窩頭。後來,就是玉米麵和麵粉混合的二合一饅頭,從五五到四六再到二八,一點點提高,直到90年代初期,才家家吃上了全部白麵的饅頭。
包幹到戶後,小麥畝產由兩百來斤上漲到了七八百斤,小頭村幾百戶人,除了特別懶特別笨的家庭,現在基本上人人都頓頓白麵了。
夏向上還以為全國的農村都差不多,他上學的學費是父母辛苦積攢下來的,父親有工資,母親賣棉花、花生、芝麻,即使如此,他家在全村也算不上是最富的人家。
村裏有不少人在工廠當工人,收入雖然不高,至少比光種地沒有額外收入的強多了。
他一度認為農民是不如城裏人富,包幹到戶也有十幾年了,平常吃飯不用花錢,多少都能有一些積蓄了。但地域差別之大,還是讓夏向上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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