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無法自清,晉家也沒法幫上什麼忙,隻能以如此方式表達關切。
再之後,蘇軻醜事滿城風雨,誠意伯府被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壓得喘不過來時,晉家站出來痛罵蘇軻與許國公府,晉維安甚至寫了一篇言辭激烈的文章。
而晉家,其實比誠意伯府倒得更早。
晉家沒有金山銀山,隻有書山,子弟多外放,也不是什麼肥差。
日子一旦緊巴巴起來,都不用外頭推一把,隻會是一月比一月難。
偏又不好意思把困難寫在臉上,也不願意讓姻親接濟,悄悄地變賣祖產、典當物什……
饒是那般難了,晉家還是湊了一筆錢財。
大姐逃出許國公府後,跟著二叔母去投奔黃氏親戚,貼身的路錢便是晉家所出。
林雲嫣想,以晉家的骨氣,即便無法為晉舒討回公道,也斷不會害她性命。
她興許不懂太子,但她想,她懂家風清正又其樂融融的一大家子會想什麼、做什麼。
這麼想著,林雲嫣便這麼說:“那藥大抵是養身子的,隻是晉舒不願活了。”
徐簡聽她的一番猜測,道:“玄肅時不時會跟著太子,若發現狀況,自會出手相救,但晉家那兒……”
林雲嫣道:“我過幾天去晉家拜年。”
誰也不知道晉舒從前是何時、在哪兒出的事,隻能說,走一步、看一步,步步修正。
冬日的午後,陽光極好。
雖說帶不來多少暖和之意,但隻要在那兒,就讓人心情暢快起來。
連這般沉甸甸的話題,都能少幾分煩悶。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些前言與後語截然無關的內容。
“單大人很客氣,送了年禮來。”
“陳桂年前來說,生輝閣開業大吉,不說賣出去多少文房,鋪子裏一直很熱鬧,老實巷的考生們白天多過來轉轉,一道說文說詩的,最有狀元之相的鄭元合已經被起哄著在牆上留了一首詩了。”
“上元那天,何家嬤嬤要帶著孫子去看燈,我讓何蕤別管鋪子了,陪著一道去。”
“恩榮伯老夫人遞了帖子來,讓祖母一道去拜菩薩。”
……
說著說著,一壺茶空了。
徐簡道:“我再去伯爺書房說些事。”
林雲嫣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問:“忽然間想到什麼,要與父親商量?”
徐簡站起身來,慢聲道:“那倒也不是,隻是不想頭一回就被人說不識好歹。”
林雲嫣:……
到底是誰不識好歹?
父親若有意阻攔,還能讓她常去桃核局。
等徐簡走了,林雲嫣咬著棗糕,倏地,念頭一閃。
嗬!
她算是知道徐簡先前改口的是什麼話了。
什麼“郡主對太子的性情還不夠了解”,徐簡的原話分明就是“郡主不了解男人”。
真是……
她就是姑娘家。
哪怕從前多活幾年,也就隻夠著了個年輕婦人。
從哪裏去了解什麼男人。
嘖。
不如先多了解了解棗糕。
這棗糕,糯的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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