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節 普法式打官司(四)(2 / 2)

判決一下,全場嘩然。連張家玉都十分的意外:在他看來,老人無子,死後財產由族人繼承天經地義。女兒女婿平日裏對老人盡了孝道,籍此酌情分得一些浮財便是合乎天理人情了。何況這幾家亦非貧寒困苦。如此豈不是在攛掇外姓來吃絕戶麼!

這些日子他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澳洲人對舊有的宗族體係抱有莫大的敵意。不論是攛掇女人離婚(未遂),還是這次爭產桉的判決,全都在向百姓們宣示:元老院不承認宗族對族人人身和財物的支配。

隻要多讀過幾本諸子百家的書,自然明白澳洲人對宗族的敵意從何而來。也難怪本地的縉紳們要與元老院為敵了。張家玉此刻的心境很是複雜,從本心來說,他是來“臥底”的,澳洲人的“倒行逆施”隻會令他們暗中進行的“事業”順利。那些首鼠兩端的大戶們隻要見識了澳洲人的做派,自然會明白誰才是他們的敵人。然而,澳洲人保護百姓利益不遺餘力,說他們深得“仁”之道也不為過。….巡回審判搞得風風火火,十裏八鄉盡人皆知。張梟要得就是這樣的效果。第三天一早,天色未亮,一支特別組成的搜查隊便已經整裝待發。

“家玉,你也隨隊出發。”臨出發前,張梟忽然派人給他下令。

張家玉並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安排,聽聞要他隨隊出發抄檢,不由慌了手腳。他對陳子仁等人的布局所知甚少,並不清楚九江這裏有什麼布置。上次張梟提及的朱氏有私造火藥的嫌疑,他便已經疑心這是陳子仁等人暗中布置的“火藥局”。

雖說當時沒有搜檢出什麼違礙物件,但是張首長顯然已經懷疑上了朱家。原本他有心想向陳子仁等人告警,但是自己身在張梟身畔,一言一行都在髡賊的耳目之下,貿然行動不但救不了人,反倒是先把自己給搭了進去。何況也沒找出什麼違礙的物件。

今天澳洲人突然要搜檢,不之哪裏又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萬一給他們搜出了什麼違礙之物,牽連了一幹師友,豈不是壞了大事……

片刻之間,他的腦子裏已經轉過了十幾個念頭,但是此刻他卻隻能強作鎮定,連聲稱是。

來到營地裏,隻見隨張梟護衛的拔刀隊已經集合起來了,張家玉跟隨張梟日久,知道這是拔刀隊平日裏多是擔任元老外圍宿衛,這次突然將他們集結起來出任務定是有大事發生。

他見九江墟的派出所的所長莫魚也在其中――莫非是他帶隊?然而再看,在那裏指揮的男子,穿著一身普通的“幹部服”,上麵沒有任何標記徽章,看不出是什麼來頭。

然而不論是莫魚還是拔刀隊的下士鬆村右衛門,對這個男人都是恭恭敬敬,完全是一副下屬對上級的模樣。

張家玉望去,此人大約三十多歲,麵很生,並不是張梟的隨員,也不是本地的幹部。但是神情精幹,雙目炯炯有神,雖然個子算不上高大,但是看他的肢體動作孔武有力,顯然是個有功夫在身的練家子。喵喵尒説

此人大約就是澳洲人的“蒸包”人員了。張家玉久聞其名,雖然不解其意,但是也知道這是澳洲人的廠衛,專司偵緝各路反賊。縱然貴為“元老”,一聽“蒸包”二字,往往也會麵露惴惴之色。

上次去朱家搜檢,帶隊的隻是莫魚。這回卻是廠衛派人督領,顯是得了什麼緊要的消息。

隻見張梟和這人低聲交談了幾句。此人連連搖頭,但是張首長似乎是在堅持著什麼。過了片刻,這人終於點了點頭……

正在揣摩這一幕啞劇,和寧卻過來了,給他帶來了一身澳洲行頭。

“拿這個做什麼?我穿不慣的……”

縱然為了臥底做出名聲上的犧牲,髡發易服這兩件事他是絕對不幹得。

“你個傻子!這次出任務要走陸路,不是乘船!你穿著這勞什子長衫布鞋,一會田埂上踩得都是泥巴!連路都走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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