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攻關小組解決了玻璃的脫色和澄清兩大技術難關,為成功所鼓舞的小組工作人員們約定,過年不休息,連續攻關玻璃器的製造,為早日實現玻璃器生產的明代化做貢獻。
文德嗣走進熱氣騰騰的玻璃廠工棚的時候,卻發現多數人都沒精打采蹲在工棚外扇扇子,玻璃爐還在散發著逼人的熱氣,工棚裏的氣溫足夠有三十七八度那麼熱。一會就大汗淋漓了。地當間的一個大筐裏裝滿了砸碎的玻璃片,地上、操作台上,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玻璃器,有的勉強可以看出來這是個杯子或者瓶子。
季思退沒精打采的告訴他,玻璃器的試製完全不成功――沒有人有本事吹出一個合適的形狀來。這些業餘玻璃匠們從一大早開始就勤學苦練他們的吹玻璃技巧。翻遍了所有的資料都沒找到教人如何吹玻璃的。唯一的線索是一部關於手工玻璃製作的紀錄片,電視上的工人吹起來要什麼有什麼,他們則完全不得要領。不要說玻璃杯、玻璃碗、瓶子之類的器具,連類似器具的東西都沒做出幾個來。年初一一大早到現在,吹壞的東西已經裝了幾筐子了。
“文總,這事不好辦。”季思退的腦門子上都是汗,這裏爐火熊熊,加上怎麼也出不了合格的玻璃器,把個化工組的組長急得直上火。
“不要著急麼,計委的玻璃器庫存還有很多,能頂一個階段。”文德嗣比他還著急,還是故作鎮定的安慰他。
“看人挑擔不吃力。”季無聲用上海話說了一句,“輪到我們自己了,怎麼都搞不定。”
“也沒其他辦法,就是不斷的試了,熟能生巧吧。”文德嗣也沒啥其他的好說了――他對這行也是很陌生的。
一群人正長籲短歎的,門外來了李梅,一進門就笑容可掬的給大家拜年,又給大家分發許多用竹蔑編得小簍子――裏麵裝得是檳榔。文德嗣知道這婦女福利社自從自行組織到檳榔的貨源之後,就一天到晚在穿越眾中推銷這個嚼起來滿嘴通紅的玩意。
其實李梅的意圖還不止於此。她的消息十分靈通,工業部門試製玻璃的消息,很早就傳到了她的耳中,這對每天都在考慮增加福利社經營品種的李梅來說不啻於興奮劑――玻璃!要能批量出貨可就發達了!隨後她一直盤算著到玻璃廠裏看看,試試能不能和廠長拉上關係。大年初一的拜年習俗給了她一個很好的契機。
“新年新始的,大夥怎麼都這副模樣那?”李梅很快就發覺氣氛的異樣。
“能好得了嗎?”季無聲沒有好氣的說,“折騰了大半天就出來一堆垃圾。”說著就把吹玻璃沒技術,到現在什麼東西也做出不來的事情說了。
李梅聽了拍了下手:“哎呀,你們也真是得。還一天到晚說什麼群策群力呢,這事問我啊!”
“什麼?!”眾人的眼睛頓時都睜圓了。文德嗣也吃了一驚――李梅的檔案裏可沒說她當過玻璃工人――明家的確有一項獨木技術是穿越眾所沒有的,但和玻璃無關。
“您會吹玻璃?那太好了,趕緊幫忙示範示範。”季無聲的精神立刻就來了,差點直接去拉這老太太了。
“我哪會吹玻璃呀。”李梅的依舊氣閑神定的模樣,“不過我當物貿公司經理那會,手上過的各種玻璃貨也不少,多少都懂一點。”
她指著那些奇形怪狀的玻璃器說:“就說杯子之類的東西吧,一般都有兩種,一種是吹製的,一種是模壓的――”
文德嗣失聲叫了出來:“模製!我怎麼給忘了!”
“沒錯。文總您也想起來了?”李梅滿麵笑容,“既然做不了吹製器,那就上模壓器好了,其實要說到玻璃杯,模壓製造的可比吹製的多得多了。”
“好,我們這就試試看!”季思退想這個思路倒是開拓了一個新局麵。模壓要使用模具,設計製造模具對機械部門來說是小菜一碟,更何況是這種簡單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