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時。盡管他的眼神足夠把文同砍成肉醬,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他還是明白的。祝安的手下片刻之間就散得精光。這場麵真是比戲劇還戲劇。文同輕輕的籲了一口氣。
“周師傅好武功。”
“叫我同誌吧。”周士翟拍了下手上的灰塵。
祝安一夥狼狽的從後門出去了,而縣令的轎子此刻也到了門口。文同整肅了一下衣冠,恭恭敬敬的迎了出去。
請縣太爺擺道來一次海義堂,和文同坐在一起喝一杯茶,虛言幾句,諶天雄付出了五百兩,除此之外,還包括許諾將每年糖業上孝敬給縣令的“規費”提高百分之五十。代價雖大卻是物有所值。
海義堂的壽命就到這一天為止了。第二天,縣衙裏收到了二張稟帖,一張是海義堂的二十家成員聯名申請解散海義堂的,另外一張自然是華南和二十家同業聯名申請成立同業公會的。在華南的積極活動之下,這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縣衙很快就批示:“準其所請。”
海義堂的的匾額被摘了下來,立刻換上了雷州糖業公會的牌匾。
遺留下來的資產也全部由雷州糖業公會接手了。根據華南的分工,糖業公會這塊將主要由常師徳來負責。他立刻著手開始清理海義堂的剩餘資產,文清已經學了不少現代會計的知識,就由他來負責賬務清理,另外配了幾個熟悉賬目的夥計來協助。
公帳上的銀子、浮財全部按照繳納的份額退還給各家,連祝安的一份也不例外。常師徳說,不管祝安有多少貪汙挪用公中銀子的事情,他畢竟還是為雷州的糖業做過不少事情的。“一個人的功過要一分為二的看待。”他煞有介事的說著。所以該他的銀錢,一文也不能少。
為了表示華南至公無私。常師徳用公推的方式請了五位糖商作為監督,清理賬目完全公開,每周出一次報告送到各家糖行,哪些賬目有問題,如何處理的,都有詳細說明。這種賬目公開,條理清晰的做法,很贏得了大家的讚賞――華南的到來,為整個雷州糖業帶來了全新的氣息。
原先海義堂內上到執事,下到雜役,無一不是祝三爺的私人:不是遠房親戚就是同鄉,這次全部發銀遣散,一個不留。本地沒有落戶的,還額外支給盤纏。
原本常師徳還想留用幾個熟手,諶天雄表示反對:
“縱然有幾個人可用,畢竟還是和祝安沾親帶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們不能完全信任,就幹脆不要用。免得招惹麻煩。”
“用人不疑好了,我就不信這些小人物能和祝安有什麼深厚感情?”
“老常!所謂仗義每多屠狗輩。”諶天雄說,“他們都是祝安的親朋故舊。再小,也曾經是既得利益者,得過祝安的好處。不可不防。”
最後,還是全部發銀子遣散了。這些人也知道大勢已去,領了錢各自散去,沒鬧出什麼意外來。
讓常師徳感到最為棘手的是海義堂自己編練的船隻護勇,有三十多人。這批人不是海盜就是逃兵,習氣極重。海義堂過去大把的銀子養著他們――月餉五兩,三節給賞,每出一次,按路程另給“出差費”。雖然戰鬥力不錯,卻是被銀子養刁了的驕兵悍將。常師徳早就知道這批人很難搞,錄用的話要費很大的力氣整頓,不錄用,又是禍害。
吳義卻說:“這批人,常會首不必擔心安置。”
“哦?為何。”
“他們都是歸祝三爺自己直接管轄的。我們根本沾不到邊。”吳義說,不管是發餉、補給還是調配使用,都是祝三爺親自經手。
錢是大家出,實際上卻是祝三爺的私人家丁。雖然理論上運糖出去銷售是各家自己的事情,但是如果不用祝三爺船行的船,想要調配護勇隨船就很難――得盡先滿足他家的船上的需求,才輪得到其他船。大家為了安全起見,隻能再付一筆運費給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