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潘首長指揮著拿鐵鍬的士兵在到處挖坑,楊增不由得感到心裏發虛,雖然他在軍官學習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地雷”這個玩意,但是到底有多少威力實在有些沒底。要是能給這裏配一門大炮的話可就高枕無憂了,他想。
潘達自己也沒多少底氣。他把各處的定向雷的拉火管、導火索和拉發繩子看了又看,還試驗性的空拉了幾次,確保拉動的時候沒有障礙,能夠有效的發火――能不能抵達住土匪們的猛衝,就看這“天女散花”到底有多少威力了。
如果土匪真得悍不畏死的敢於“豬突”,用血肉之軀踩地雷開出一條道路來,那麼潘達還有最後一招――擲彈筒。工兵們正在架設這種簡單的“小炮”。
這是機械部武器設計小組搞出來的一種廉價而簡單的武器,自從“手持式霰彈炮”發明之後,武器小組掀起了一陣設計一次性簡易支援武器的高潮,這種擲彈筒就是這一高潮下的產物。
鑄造鐵管,內裝火藥包,再裝一顆鑄鐵的四號彈――曾經讓新軍戰士膽戰心驚,造就了陸軍的第一個烈士的鏈球式手榴彈在去掉了拋索,在黑火藥的推進下能以65度角拋射到50米之外,不過精確度就隻能說是拋射的方向大體不會錯。
四號彈上的起爆導火索在發射藥爆發的瞬間會被同時點燃――類似滑膛炮發射榴彈的點火的方式,不過榴彈的問題這裏也同樣存在――大概會有三分之一的四號彈不會被引爆。比起手工點火之後再甩出去引爆率要低得多。
“就算不爆,砸在人腦袋上也得開花,就算是打實心彈吧。”潘達對這種武器倒不怎麼挑剔。帶了二十個出來作為試驗。
所有的彈藥都是預裝好的,發射口用蠟紙密封,尾部有一個用蠟封的點火口,發射的時候隻要把拉火管塞進去拉發就可以。擲彈筒配有簡單的支架和底板,如果不怕炸膛的危險的話也可以手持發射。
這種擲彈筒理論上可以在戰場上再裝填,但是為了安全起見,軍工部門建議部隊發射之後回收交回給工廠來複填。
如果最後一招也擋不住敵人,就隻好靠步槍火力和肉搏戰了。雖然潘達有絕對的信心,職業軍人訓練出來的有著高度組織性和紀律性的步兵刺刀拚殺完全可以擊潰土匪,但是心裏還是不免有些戰戰兢兢的感覺。
剿匪部隊突然兵臨城下,讓早晨剛剛起床的黨那門吃了一驚。他有自己的情報來源:知道這夥澳洲來的海盜們最近要清剿綠林。開始他沒當回事,畢竟山裏和海裏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而且他控製下的“十三村”地區對這群澳洲人也表示了臣服,該給得一樣不少,沒理由來打他的。
他爬上寨牆眺望,一裏之外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正是穿著灰色緊身小號褂的澳洲人馬。一部分帶著鳥銃,一部分則是長矛,都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一時間看不出有多少人馬。
這樣一支人馬居然在夜裏山地行軍,無聲無息的來到了他的山寨下,想到這裏,他頓時膽寒了――澳洲人全副武裝的突然來到,必然不懷好意。他早聽說過澳洲人的火器十分厲害,大炮更是無堅不摧――死守山寨肯定要完。當下把手下的頭目們都叫來:
“大家不要亂!”他掃了一眼有些驚慌失措的頭目們――對方的人馬來得這樣突然隱秘,大大的震撼了匪徒們,“髡賊們火器厲害,我們不能和他們硬拚,準備‘流水’吧!”
“流水”就是分散逃逸到山中的各個秘營去窩著,等待風聲過去了再出來集結,是土匪們的常用伎倆。
“黨老大!”四大金剛之一趙海清道,“流水容易,可是寨子裏的女人、金銀和糧食……”
“管這個做什麼?”黨那門雖然不舍得,但是畢竟有大主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銀子和女人什麼時候要都有。小命沒了是個屁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