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節 秋賦(七)(1 / 2)

周伯韜的手下提出了個簡單粗暴的方法:直接把周七迷倒了塞到秋紅的床上去。再把陳明剛引來。看起來雖然粗糙,但是做到了一定有效。就算陳明剛知道有人設局,礙於麵子也得把周七逐走。

不過這個法子有極大的後遺症,陳明剛馬上就能知道是有人要對付他。會引起其警惕。而且實地查勘之後周伯韜覺得這事情不大容易――秋紅宅子附近監視守護的陳明剛的手下就有六七個,院子裏還有四五個傭人,牽涉到的人太多了。陳明剛到底也不是傻子。

在外麵下手也很難,根據監視人員的彙報:秋紅很少出門。原本陳明剛也不大允許她出去。她又不是本地人,縣裏也沒什麼熟人能走動。臨高又是個小地方,連個象樣的廟宇也沒有――古代社會女人常有的休閑活動進廟燒香的機會也沒有。

就這麼躲起來,倒也無可奈何。打不進去,拉不出來。周伯韜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隻好繼續讓特殊宣傳組的人繼續散布流言蜚語。

周七自己還渾然不覺。開征秋賦之後,他的事情多極了。陳明剛把大多數事情都交代給他去做。周七也覺得這是師父對自己的信任――他原本為秋紅被打的事情感到惴惴不安,這會覺得自己在師父麵前寵信未減,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雖說今年打出了“丈田”的的牌子,但是師父早已經和他們透過底,關鍵是要和大戶們“講斤頭”。喵喵尒説

“咱們爺們的好處,這是第一要議得。”陳明剛指示他,“但是澳洲人那裏,也一定要敷衍好,原先少報、隱田還有詭寄的田數,要大戶們多少吐些出來,這事情才能過去。”

至於各家吐多少出來,雖說具體多少是要談價錢的。但是陳明剛也列了單子定了個底線,每家都得按規模上報一些田畝,想花錢消災一畝不報是絕對不行的。

陳明剛很清楚,要借用澳洲人的勢力。就得實實在在的幹出點業績來,全靠受賄來辦事在澳洲人手裏是不行的。

周七很能體會師父的心意,所以這些天來忙忙碌碌在鄉下四處奔波,基本上就是在和人講斤頭談條件中度過的。

當然事情辦得並不容易,陳明剛提出的條件很苛刻:不僅要每家上報一些隱田。在耗米的數量上也有增加。過去有糧戶不繳耗米或者少繳的,這次陳明剛毫不妥協,堅決要求他們按份例繳清。

“現在不狠狠的勒逼他們一把,以後這樣的好機會說不定就沒有了。”陳明剛指示他,“話,不要怕說僵,更不要怕說狠話。有澳洲老爺給我們撐腰,你怕個什麼?咱們不怕鬧大――黨那門這麼猖狂,腦袋不也給掛城門口去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周七卻不願意這麼幹。師父是師父。他是他,自己以後能不能當上衙門的書辦還很難說――照現在這個樣子,大約自己是沒指望了。陳明剛有三個兒子,最大一個也有二十了。師父年紀還算不大,再幹個十年不成問題,到時候自然是傳給自己的兒子的。到時候誰知道這個師弟會對他是什麼態度!

自己不是正式的吏,說來說去不過是個沒“黑人”罷了。古代也很看重“編製”的。周七抱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對大戶們還是非常的客氣,而且總是先打招呼在前:這是“上麵”安排的,不是自己的主意。

“小的也是身不由己。”他總是和大戶們陪著笑臉,“你看小的三十了,連個老婆也沒有,不過混口飯吃。還得請老爺們多多體諒!”

這話無非就是暗示大家:好處可不是我拿得。冤有頭債有主。

劉家寨。

“這麼說,非得要多報幾畝才能過關?”劉光表問道。

劉友仁讓劉光表代表劉家和周七談條件,這樣萬一談崩了,還有個轉圜的餘地。

“沒錯。”周七很肯定的點頭,“澳洲人要搞丈田,總不能光打雷不下雨吧。一點麵子也不給。”

“嗯。這話說得也有道理。”劉光表死死得盯著周七,想從周七的麵孔上看出什麼花樣來,但是周七還是滿臉堆笑,唯唯諾諾。

“老七,就劃個道出來吧,要多少花數?”劉光表問。

“花數不忙,請劉三爺示下,劉家寨打算報多少上去?”多報少報直接關係到私費的多少。這個過節不能弄錯。

周七有陳明剛開給他的底單。過去也給劉家寨辦過納糧的事情。知道這裏在田賦冊的起課不到四百畝。而劉友仁實有土地在二千畝以上。

“總計五百畝起課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