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幾個人被嚇得臉色慘白,夾棍是縣衙都是用來拷問殺人凶犯或者江洋大盜才用的“大刑”,哪怕是你鐵打的硬漢,拉上兩把索子也得開口招供。而且用過夾棍的人腿腳都會留下殘疾。
縣衙裏的胥吏挨老爺板子是常事,上到書辦班頭,下到一般皂隸。但是胥吏們既然是同行,平日裏同聲共氣,皂隸打板子不過是意思意思,多半是杖頭著地,難得有著肉的。現在這澳洲首長開口就要上夾棍,如何受得住!
幾個人頓時磕頭如搗蒜,哀求:“老爺饒命!”
“別磕了,”尤國團說,“好好說說吧,你們從縣庫裏倒騰出多少東西了?”
“小的們哪裏敢――”下麵這幾個拚命的喊冤。
正在這時候,皂班裏四個留用的衙役被叫了進來。一進門就一起跪下磕頭。
“磕頭就不必了,準備幹活。”尤國團吩咐道,“東西都帶來了?”
“回老爺的話,都帶來了,”衙役偷眼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幾個人。見都是庫吏,知道澳洲人是要收拾這幾個“肥豬”了。
“來啊,先給每人二十板子。”尤國團直接下令。
“老爺饒命啊,小的有錢有錢,願意孝敬老爺……”
“現在說有點遲了。”尤國團一揮手,“動手!”
這幾個都是出了名“業務精熟”的皂隸,看到其他人被送到城外去去向不明,自己卻還是留在縣衙。心裏很是惶恐。不知道是福是禍。現在聽聞要他們動刑,這是本作貨色,拿出就是。一個個打足了精神。動手把人拖了過來洗剝幹淨。
剛才還穿戴整齊的書吏,頓時被剝了個精光,如同一頭光豬。幾個皂隸也真下得去手,不顧他的哀號掙紮,按倒在地,兩人操起竹板。立即揮舞起來。
第一下竹板著肉的悶聲就引起了一聲淒厲的尖叫,但是白花花的屁股上卻沒有出血,尤國團知道這幾個皂隸沒敢造假。要是想糊弄他,第一下就會把屁股上的皮拉開。看上去鮮血淋漓,其實受創並不厲害。這樣不見血的悶打,不僅痛苦極大,而且創傷也嚴重的多。
最後幾板,皂隸們照規矩將皮打破放血。以免這幾個人淤血攻心一命嗚呼。
板子打完,幾個庫吏趴在地上已經不能動彈了。
“好吧,你們好好的說說,從縣庫裏拿了多少好處?都存放在何處?”尤國團問,“縣衙裏又有多少人收了你們的好處?都給我一一招來!”說著他叫人丟下紙筆,“親筆寫,寫得要整齊。”
……鬧騰了很大一陣子,這幾個家夥都交上了第一份“作業”。皺著眉頭辯認這些繁體字,還要一一對比。實在是件苦差事。好在也無需看得十分仔細――這個自然有其他專業人員來經辦,隻要看他們是不是老實回答問題就是。.伍2⓪.С○м҈
這幾個庫吏挨了這頓板子。又寫了一大篇的供狀,早就體力不支,一個個趴在地上呻吟,年輕體壯的還行,幾個歲數較大、平常又懶於運動的幹脆就暈了過去。
“好,先給他們按上手印。”尤國團指示皂隸們道,“這幾個先帶下去上藥,讓他們將養將養。養好了過幾天還要再問他們!”
下麵頓時一片哀號:“老爺開恩啊,小的什麼都說啊……”
“帶下去,”尤國團不耐煩的一揮手。看起來事情並不棘手麼。一頓板子就全開口了。他特意帶來的現代器具看來是派不上用處了。
供述狀立刻被送到了張有福的宅子裏,在那裏被語文小組的人謄清後複寫分發到各個相關負責人手中。這份單子也到了熊卜佑即將向吳明晉引見的人手裏。
“這下吳明晉可落在我們手裏了。”周伯韜看了送來的材料,拍了下桌子。
“什麼事?”鄔德也在研究這材料。
“根據鹽庫的庫吏供述,吳明晉的貼身家人曾經屢次向鹽庫借支鹽引。”
“哦?”鄔德和桌子邊的人都來了興趣。
“你們看。”周伯韜指著文件,“第四頁,鹽庫的庫吏說。吳家有幾個傭人,每年都會向鹽庫借支鹽引若幹。到秋末的時候再還清。”
“這個不奇怪啊。別忘記我們控製馬嫋鹽場之後出產的私鹽也是很大一部分是在通過他的手經銷。”
“不一樣的性質。那是純粹的私鹽。這可是化公為私,”董薇薇看了之後說,其實這也是一種作弊的手段。把縣庫裏的鹽引借支出來,直接賣給私鹽販子。到秋季曬鹽產量大增的時候再通過鹽場的食鹽浮收,把窟窿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