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大?”
“大概三分之一畝。”
“這如何蓋櫃房?”李洛由大為不滿,他才不要蓋三層四層,連個院子都沒有個鴿子樓,“我出錢買就是。”
李梅道:“東門市的地價很高……”
“多少錢一畝?我買十畝!”
“看你要哪個地塊。”
“什麼?”李洛由想這夥澳洲人還真是夠奸商的。
“東門市現在是臨高的一類地區。原本地價就是最高的,”李梅不失時機的攤開東門市規劃圖,“您看,這幾條街道屬於一類地區中的甲級,地價最高。而且地塊普遍偏小,東主想買十畝還沒這麼大的地塊。”她的手指在規劃圖上指指點點,“您要買得地塊大,不如買這邊的,剛剛修好路,現在稍微冷僻點,過幾個月就熱鬧了。很有升值潛力。”
“升值?”李洛由的概念裏除了收租子的田地和有收益的山林之外,一般的地皮是不會有大起落的。而且他買地皮是為了造分號,就算地皮漲到幾萬兩一畝又能如何?難道把分號賣了?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李洛由在東門市新開發的街道旁買下了十畝地的一個地塊。其中一畝算是李梅代表商業部無償贈送。
陳策隨即提出了希望雙方建立聯合彙兌業務的要求。
李洛由沉思了一會,廣州德隆銀行發出的彙票,最近在廣東已經漸漸流行開了。他們的手段無非是采取聯號的模式,在有大筆款項流動需要的商家之間進行聯營,互相兌付。對用戶來說的確是非常方便。
不過,這種聯合彙兌有很大的風險。李洛由想。彙票這東西說到底就是一張紙片,完全可以被用來做資金流動。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勢頭,有的商家直接將收到的彙票不兌現而是重新轉讓支付出去。這樣固然方便,但是必然有人會想到通過虛開彙票的方式來進行增加流動資本――一百兩銀子本金可以當一千兩流動。這種擊鼓傳花的把戲建立在信用的基礎上,一旦某一家出票商號或者承兌商號出現問題,就會出現崩盤的風險。
這件事情倒不能不慎重。他再三考慮決定拒絕。拒絕的理由不僅是其中蘊含的金融風險。還在於政治風險太大。澳洲人在臨高足以自保――這點他有相當的把握,不過他們在大陸上的產業可就很難說了。萬一官府翻臉,在大陸上對臨高的產業進行查封沒收,作為聯號要承擔的損失是毀滅性的。
當然,官府是否翻臉,翻臉翻到什麼程度,這又是另外一回事。畢竟德隆也好,郭逸名下的產業也好,從來就沒有自稱是澳洲人的生意。如果澳洲人功課做得足,錢花得到位,官府對這些產業不聞不問或者明著轟轟烈烈,私下網開一麵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現在既然風向不明,自己就沒必須急於去插一腳。
於是他委婉的表示了拒絕。
這個答複讓陳策有點意外,在他看來聯合彙兌雖然有風險,但是帶給李洛由的好處更大,絕對算得上是“雙贏”。
不過,就算他再三向他闡述這個業務的風險控製和潛在利益,李洛由還是不為所動,左顧而言他。
這個滑頭!劉三心裏暗暗著急,四點目標中其他三點順利的達成了共識。唯獨這個德隆銀行最為看重的業務被打了回票!豈不是自己談判不力?連連向李梅使眼色,要她加入戰團。
李梅是商海老手,見這情形知道再說也無用,反而露了己方的軟肋。對方反倒是要起疑心,以為德隆有什麼問題,急於要找實力雄厚的合作夥伴來注資。
要是這李大掌櫃這麼想的話,別說和德隆合作,恐怕就是貿易協定他都要重新考慮考慮了。
於是李梅便插上話去,慢慢的將話題轉移到和誇克談生意上去。
誇克也得到了一份貿易協定:誇克有權可以向臨高運銷任意種類的印度和歐洲商品,享受和其他貿易商一樣的部分商品免征關稅的權力。
穿越集團規定他到臨高的每一艘船必須運來不少於總載運量的三分之一的印度硝石和紫膠。除除此之外,他必須運來數量不限的呢絨、梳過毛整理過的羊毛、鞣質過的羊皮和牛皮、棉布、棉花、黃麻。另外每年向臨高運送印度鴉片五百箱,按照20英鎊一箱的標準包裝。合計10000磅。
“鴉片不準多運,準定五百箱。超額的全部沒收。”李梅說,“另外鴉片不免進口稅。”
“這個沒問題。”誇克想鴉片又不是什麼緊俏的東西。幾十年前就由英國商人向大明販運,一年最多能賣二三百箱。
“另外,還有幾筆買賣要和誇克先生做,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李梅說。
“好,那以後再談就是。”誇克很是興奮。
貿易條件讓誇克精神大振。一直以來他這個英國人就沒找到什麼大明需要的商品。他能販賣的,無非是產自印度和東南亞的香料、海產品和一些奇珍異寶。他幾次企圖運銷英國呢絨和印度棉布全以慘敗告終,現在終於有了大宗商品的出口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