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佰光注意了下外麵的院子。天氣已經有些微微涼了,即使在室外也感受不到的夏日的燥熱。和他在舊時空的感受完全不同。
要知道這還是南國。在舊時空的時候有一次他十一月去深圳開會,中午時候的太陽還能讓人揮汗,外套沒法穿,隻能穿著襯衫上街。
然而這個時空卻要冷得多,幾場下雨一下,氣溫已經直線下降到了三十度以下。他舒展了下身子。注意到在院子門口放哨的陳同一絲不苟的站著,看模樣很是警覺。
林佰光從瓊山轉移到廣州準備開展在廣州的工作把陳同作為助手也帶來了。
瓊山那邊,已經不需要太複雜的情報工作了――這個地方的陷落是遲早的事情了。陷落之後就是政治保衛總局的工作了。
他讓高弟繼續在當地留守,正式管理操縱馬本元為首的情報網――直到占領瓊山後移交給“鄰居”。至於馬本元情報網內的一些得力人物,林佰光考慮要將他們轉移到廣東地麵上任用。
現在陳同在廣州特務機關的具體職務還沒有宣布,不過他大體扮演著廣州特務機關總事務長的角色。一切情報信息的收入,任務的布置都是通過他在辦理。多數情況下,林佰光隻和他還有自己的機要秘書接觸。陳同的事情繁多,而且千頭萬緒。不過林佰光冷眼看來他做得倒也井井有條。
這孩子的長進越來越大了。林佰光心想,將來或許是個可造之材。
帶他到廣州之後,為了看看他在這花花世界會不會迷亂,林佰光故意給了他幾次外勤的機會,讓他充分領略了大城市生活的魅力,然後又突然讓他做內勤工作。連著很多日子不能出門。甚至派給他最無聊卑微的工作,以充分觀察他的表現。
陳同的表現讓他滿意。林佰光想,這個人的心沉似水,不焦不燥,是個幹情報的料子。
這裏是廣州站的臨時辦公室。嚴格說起來,是廣州站的情報部門的辦公室。他從張信手裏接手這個盤子已經已經三天了。眼下由林佰光領導的廣州特務機關進行的主要是民情、政情和商情搜集,另外一個就是特殊宣傳。原先由張信負責管理和控製的情報人員、材料基本上都移交到了這裏。
林佰光順理成章的接手了廣州站的全部情報工作和情報關係。這幾天他忙得不可開交,除了接收情報係統之外,還接見了特務機關總部工作人員。
按照江山、李炎等人製訂的情報工作章程,“關係”、“內線”和“坐探”分別歸屬偵察網,每個偵察網有一名指導員對偵察員進行垂直控製。指導員與特務機關總部的聯係通過交通站分段進行。一個環節上出現問題就可以輕易掐斷。
擔任指導員的人,全部是從臨高輪訓回來的或者是由情報局甲班培訓的土著情報學員。林佰光還直接指揮著廣州站保衛部。這個保衛部由四十多人組成。負責安全保衛工作。由於這批人基本來自鏢局,傳統的“武德”思維很重。所以林佰光不要他們幹濕活,主要派他們進行機關和人身保護。
林佰光坐鎮機關,如同蜘蛛待在蜘蛛網的中央一樣,每個環節上的細微顫動他都能立刻感受的到。
他受領的任務是盡一切可能促成廣東官場和臨高方麵進行議和,恢複雙方的貿易往來。為此。他正積極活動努力打通和當地官紳的聯係,進行遊說。廣東官場每個官員的態度,縉紳們的態度,他都掌握的七七八八。
現在,議和已經是大勢所趨,餘下的阻力顯然集中在王尊德和高舜欽兩個人身上。王尊德在肇慶生病,病情時好時壞,就算不死,去職的日子也不遠了。高舜欽的官路還很順利,據說聖眷也算不錯。林佰光認為,議和的最大阻力不是王尊德而是這位廣東巡按。
王尊德的態度是不戰不和,但是他的幕僚和屬員們,也包括廣東的明軍將領們,全都希望盡快和澳洲人達成議和。避免繼續作戰造成更壞的後果。上次呂易忠的信雖然沒有得到王尊德的響應。原本準備前往澳門的談判使團沒能去成。但是從王尊德幕府中安插的“關係”很明確的傳出話來:包括他最親信的幕僚李息覺在內,都希望能和澳洲人接觸――至少能將被困在在瓊山的何如賓等人的殘部營救出來,減少一些對朝野的震。
有這樣的基礎,林佰光對王尊德方麵的工作滿懷信心。
而高舜欽一貫以態度強硬著稱。不僅因為他的華夷之辨的思想特別濃厚,而且他在廣東的海貿上沒有商業利益,又不負責具體的軍務政務,打仗、封鎖等等的一切成敗後果都和他的利益沒有直接關係。這個人雖然談不上清如水,明如鏡,但是和自己信念理想違背的賄賂是堅決不收的――要不然葡萄牙人早就把他給收買了。所以高舜欽是最難處置的一個人。.伍2⓪.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