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節 地下政府(1 / 3)

蔣鎖麵露輕蔑的笑容,隻是輕輕一堆,店主就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個狗吃屎。棍子也掉了下來。引來院子裏一群人的哄堂大笑。

陳老板頓時惱羞成怒,嗬罵了幾聲要夥計們動手。他見自己的夥計一個畏頭縮腦的,沒一個敢上來幫忙的――這賣解的一夥功夫十分了得,動起手來自己鐵定吃虧。

陳老板原來沒料到這夥有把柄在身的人居然敢如此輕視自己,而且還在一群窮鬼本地人麵前。他如何掉得下這個麵子。當下一骨碌爬起身來,連滾帶爬的衝到一間小屋子裏去了。

青霞啐了一口,暗暗罵了聲:“欺軟怕硬!”正要打開院門出去。忽然這陳老板已經跑了從來,手裏提著一麵鑼,拚命的敲打起來。

清脆急促的鑼聲在空氣中回蕩。院子裏的人一時都呆住了――這是警鑼。平日裏是有了匪警或者走水失火的時候才敲打的。一打鑼,更夫、鄉勇和水會就會趕來。如今是澳洲人的天下了,打這個鑼有什麼用?

事實證明還是有用的。隻聽得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過來了。接著外麵就有人一疊聲的在喊:“哪裏打鑼?哪裏打鑼?”

陳老板如同見了親人一般,猛得竄了出去,將後院門一把拉開,探出半個身子尖著嗓子叫道:“首長!這裏有漏網的練目!”

誰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院子裏的人個個如同遭了雷擊一般的呆住了。髡賊破寨之後秋毫無犯,也不隨意殺人,但是團練頭目、鄉勇教師這樣的人,抓到了必死無疑!剛才在打穀場上開會的時候還當眾絞死了三個武師。都是最近一二個月聘來當鄉勇教師的。喵喵尒説

青霞腦子“轟”得一聲,眼看著蔣鎖從腰間拔出短刀來就要拚命,她趕緊壓住了他的手:“使不得!”她低聲叫道。

蔣鎖雖然血氣方剛,但是很聽師父和師姐的話。立刻住了手。將刀插了回去。這時候,一隊海兵已經湧了進來。

占領三良市之後不久,伏波軍重新恢複了本鎮的基本秩序,包括警鑼製度和更夫打更。並且派遣了巡邏隊在大街小巷日夜巡邏,一麵搜捕漏網之魚,一麵維持治安,防備有人趁火打劫。

每個巡邏隊都配有一名當地的更夫作為向導和翻譯。鑼聲一響,海兵們馬上就到了。

“什麼事?”帶隊的下士望了望院子裏的人,看到青霞一行人帶著武器,不由得眉頭一皺,嗬斥道:“你們,把武器都放到地上!”

青霞趕緊將腰間的短刀放下,又推了下蔣鎖。蔣鎖不甘心的把刀也取下丟在地上。對方七八個人,不管是白兵還是拳腳,他都覺得自己能對付,但是髡賊的火器十分厲害,別說還帶著江娘這個彩號,就算是三個人無損無缺的,打得出這個院子也打不出鎮子。

陳老板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首長――”

“我是下士。”帶頭的髡賊一板一眼的說道,“你打鑼做什麼?”

“下士老爺!”陳老板說著亮出了自己的一塊牌子,“我是本鎮的聯……員……”他一著急忘記了聯絡員中間還有“絡”字,“這三個人都是羅天球那惡霸手下的鄉勇教師。你看那個女得,身上還帶著傷哩。”

“是這樣。”下士看了看他們,模樣氣質果然是武師的,按照規定是要抓起來審訊之後再做定奪的。

“帶走!”下士一揮手。

“是!”士兵們立刻上來,就要將他們帶走。

“副爺,我們冤枉!”青霞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民女一幹人是賣解的,隨身帶有武器都是賣解用得。這店老板看中了我們的馬匹,強行勒索不成才誣告民女一幹人的,請副爺明查!”說著又連磕了幾個頭。

“我沒權來明察,你們隨我去公所吧。”下士擺了擺了手,對著陳老板說,“既然你是控告人,你也要去!”

“是,是,小的這就去。”陳老板滿臉都是笑的說道,“她這是狡辯,你看那女人,腿上還帶著紅傷呢……”

青霞麵色大變,其他還好說。江娘腿上的紅傷是沒法解釋的――不是去和交過手的,腿上怎麼會有刺刀的傷口?

陳老板麵露得意之色,又添油加醋道:“這個女人射箭的本事極好,鬧不好還射傷過你們的兄弟。”

青霞麵色慘白,見著陳老板喋喋不休,落阱下石,一句比一句狠,到了那所謂的公所裏哪裏還出得來。連連喊冤,又回過頭來懇求院子裏的其他百姓,要他們作證陳老板是因為訛詐不成才誣告他們的。

然而院子裏的百姓們知道陳老板原來已經賣身投靠了澳洲人,哪裏還敢來趟這路渾水,一個個噤若寒蟬,默不作聲。青霞知道自己是外路人,沒有人願意出來幫忙。絕望之餘暗暗懊悔自己行事不夠老練,早知道馬匹就不要了,自己明明底子不幹淨,有給羅家當教練的事情,還要硬挺。被澳洲人抓住,打殺都不怕,但是班子裏的人都陷了進去,連個外麵奔走營救的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