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臥床,食欲不振造成營養不良;長期臥床造成肺部感染,最終感冒導致肺炎?;高血壓病造成頭暈、目眩、精神不振。”時嫋仁看了一番隨口說道,“他肯定有便秘情況吧?”
“沒錯,”劉三點頭道,“你看是不是組織住院會診?在他家不能拍片也不能驗血。就是他家裏人不肯住院……”
“用不著到醫院來會診。劉大霖的病情複雜,可是不難治。”時大夫說道,“沒超過我們的能力範圍。你的治療思路是對得。”
“我看還得注意營養問題,這劉進士的樣子可很蒼老,營養不良對他的病情不利。”腸胃內科的蘭陽陽說道,“他家按理說不是窮人。”
“地主吃得也很差,就是細糧能稍多一點。”劉三下鄉到衛生部和潤世堂合辦的各個“診療所”巡診的時候見識過所謂的地主的生活,吃得並不比農民好多少,無非是吃得飽,大米的比例略高,多少有一點魚肉的消費――一般農民,吃點魚露蝦醬就算是有葷腥了。蛋白質的攝入量嚴重不足。
眾人在劉大霖的病曆進行了一番研究,劉進士的病情病因都是顯而易見的。治療也不複雜。大家討論下來的治療方案是:先注射抗生素來治療肺部感染問題。同時注射丹參注射液來降血壓。然後再強化營養,開塞通便。由護士指導劉家的家人給老爺擦身、翻背、清潔口腔,傳授預防褥瘡的知識,生活護理水平提高起來,劉老爺的精神狀態能好許多。再安排一定的複健活動。配合中藥調理和針灸,整個健康水平會有大幅度的提高。
抗生素上,大家認為使用臨高本地產的土黴素、春雷黴素對肺炎的細菌感染並不對症,而且直接靜脈滴注恐怕毒副作用過大,還是使用庫存的青黴素注射劑比較妥當。
“不要忘記讓張子怡做皮試!”時嫋仁特意提醒劉三。
“這是慣例,不用再說了吧。”
“我們現在的工作粗糙多了,很多應該有步驟現在都省卻了。”時嫋仁說。
劉三拿著時嫋仁開得取藥單,領取了幾種管控藥物。然後裝在專用的藥品箱裏帶去。
張子怡在劉三出門的時候,已經帶著實習護士幫著劉大霖擦洗了身子,用牙線清潔了口腔――她的估計沒有錯,因為長期行動不便,劉進士已經有了褥瘡發作的跡象,她都一一進行了清洗、消毒和敷藥。整個過程中她不但動手,還不時的指導實習護士,整個全身護理過程即麻利又輕柔,讓實習護士和在房間裏伺候的丫鬟看呆了,這女首長服侍起病人來真是一等一的本事!
張子怡的護理和隨後劉老爺精神略有恢複的消息很快就被人報告到了大奶奶和劉家的至親們那裏,眾人議論紛紛,盡管在澳洲人是不是蠻夷的問題上有不同的見解,但是對方一個女元老,毫不顧忌的為素不相識的病人擦洗身子,上藥,就這些作為來說,說他們是“醫者父母心”毫不為過。
劉三回到劉家的時候張子怡已經把一切都收拾完畢了,連窗戶都打開了。屋子裏咋咋呼呼跑來跑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的丫鬟和傭人們都給她趕了出去,在屋外聽用。
原本陰暗渾濁悶熱的房間經過這一番整理現在有了陽光和新鮮的空氣,而張子怡一番護理使得原先萎靡不振,看上去已經命懸一線的劉進士也少許恢複了點精神。
劉三把治療方案告訴她,張子怡問:“青黴素是靜脈滴注還是肌肉注射?”
劉三說:“病人有高血壓病史,還是用肌肉注射吧。”
“這一瓶藥是40萬單位的,照本時空的狀況來看我看一次4萬單位就足夠了。蒸餾水肌肉注射。”劉三很快的下達著醫囑,“每天8萬單位。先用三天。”
“我先要做皮試,”張子怡說,“就怕他有過敏反應。”
“如果有過敏性反應就口服紅黴素。”
張子怡從消毒盒裏取出針筒和針頭的時候,在窗戶外窺視的丫鬟和仆人們一陣騷動――打針這種治療方法作為澳洲醫術早就傳開了,最早大家以為這是一種另外的針灸術,後來才發覺原來是把藥水直接打進人的身體裏。這個發現讓土著們覺得十分神秘――特別是那個細細的針頭,居然能夠做成空心的,這實在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章子怡一邊做皮試,一邊還不忘給帶來的護士實習生講解要領。最終皮膚結果正常,沒有出現過敏反應,這讓劉三放心了,隨後就注射了第一針青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