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雲帶到北京的也有一個小小的歸化民團隊。擔任管事的是烏開地。烏開地是元老院收容的流民中少有的北方人――北直隸保定人。原是一個奴仆,隨原先在京師當小京官的主人在北京待過十來年,後來主人外放到廣東,他也跟隨到了廣東。沒幾年主人在廣東病死任上,他隨主家在返鄉的路上又被匪徒搶劫而流落在廣東,全家幾乎餓死。
烏開地因為過去給官員當過奴仆官場的一套非常熟悉。加上他的北方背景,成了情報局選拔外派人員的最佳候選人。因此和老婆都接受了外派培訓。烏開地在政治保衛總局的評估中等級並不很高――IIIC級。但是他的兒子目前在臨高的芳草地寄宿念書,政治保衛總局知道此人對自己的兒子非常看重。
冷凝雲回到下處,當即把烏開地叫進了書房,關起房門,細說經過。
“現在這事等於懸在半空裏,該怎麼打算,竟毫無著手之處,你說急人不急人?”冷凝雲接著又說,“這下我做也不是,不做另尋門路也不是,弄得進退維穀了。”
“老爺!您真是不通這裏麵的世路!楊公公這不已經開出價錢了?他要一萬兩銀子的澳洲珍貨!”
“啊!”冷凝雲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
他把當時的情形又回想了一遍,果然是這樣,什麼代辦澳洲珍貨,全是借口。自己不開竅,居然還要楊公公把銀子“交下來”,當然隻有立馬滾蛋的份了。
“送他幹股,每年白拿銀子,這樣坐家裏數銀子的事情,還要再拿銀子才能答應,真真讓人想不通。”冷凝雲慨歎道,“當人家的銀子都是天上掉下來的?”
“難怪老爺你想不通。可這北京城裏,就數老公兒吃得開,說句不中聽的話,多少人想送幹股給他們都找不著門路呢!這夥老公兒個個還都有錢癆。別說您給他幹股,但凡好得東西,一經他們的眼沒有他們不想要的。”烏開地當年隨主人在京師待過幾年,“銀子、古董、房子、好馬、美女、俊僮……就和蒼蠅見血似得……”
冷凝雲說:“其他好說,美女俊僮他們要來做什麼,放在家裏當擺設嗎?”
烏開地猥瑣的笑了笑:“這就和好馬一樣,他們騎不了,可是放家裏瞧瞧也好。再說了,也不是完全用不了。”
大約是覺得和“首長”說這些話不大妥當,他趕緊閉了嘴。
冷凝雲很想知道如何“用得”,不過這話有點說不出口,便把話題轉向如何把錢送過去的問題上了。
冷凝雲隨身沒有帶多少銀子,他和趙引弓一樣,隻帶了三百兩金子到北京。不過他隨身另外帶著幾張不同麵額的德隆銀行發出的彙票,合計五萬兩。可以在李洛由在北京的鋪子裏兌換成現銀或者其他銀鋪的票子。德隆的票子在北京是沒有兌換率的,這裏最過硬的是山西字號裏出得銀票。冷凝雲這次到北京來之前,對山西字號進行了一些背景研究――在北京,他的最大競爭對手就是這夥“老西兒”。
當然財政總監部是不可能拿出五萬兩銀子給一個駐外情報員的,李洛由也不會在京師一下子支付這麼一大筆銀子給冷凝雲,實際上五萬銀子是李洛由達成的一個貿易合同的的貨款:臨高生產的各種貨物,在廣東和江南進行交割;銀子在北京由李洛由的遼海行分批支付。雙方約定一萬兩以下隨時可取,超過一萬的要提前打招呼,以便提前調集銀子。
冷凝雲從隨身的密碼筒裏取出一張德隆的一萬兩銀票交給烏開地。密碼筒就是《達芬奇密碼》裏的那種。對外情報局從澳門訂購了一批意大利製造的產品。比起當時人攜帶貴重物品所用的拜匣、首飾箱之類它的安全性要好得多,也不用隨身帶著一把鑰匙。
“你立刻把銀票和這張貨單送到遼海行去。讓他們按照貨單上的東西配貨。這許多的貨肯定不全――先讓遼海行做個棧單過來。”
“是,小的明白。”
烏開地銜命去了。第二天一早冷凝雲讓烏開地帶著棧單送去楊府。傍晚時分,從楊公公府邸裏就派出了一名小太監,送來了一張大紅請帖,請他三日後“到府一敘”。
“此事已經成了。”烏開地說道,“老爺三日後去,楊公公多半有什麼緊要的關節要和您談。”(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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