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節 風暴前夕(1 / 2)

林佰光閱讀過整個兵棋推演和模擬火炮毀傷力測試報告,正如一個滿手好牌的人不會不在意對手拖延的幾分鍾而已。

鄭家的拖延,無非是想扳回一點分,在下麵的私鹽談判中爭取多些好處。

想到這裏,他不由悠然自得的哼起了:“……我本是臥龍崗上散淡的人……”

在另一個時空,林佰光工作的縣裏有一位縣領導熱愛京劇,因而林佰光也就學了那麼幾段來配合領導――唱得還算不壞。

過了三四天,林佰光終於被人請去“具體的談”了。

商業合作在雙方有了意向之後進展就比較順利了,雙方就價格、付款方式和船隻航行安全進行了一係列的談判。

在供貨價格方麵,林佰光比較鬆――元老院的鹽成本很低,報價稍低也無大礙,但是在付款上,他拒絕了全年供貨,三節結賬的方式。

“這個不行。”林佰光搖頭,“旁得不說,鄭家的安海船到日本,可是第二年再去收款?日本當地的商人還不是當場就付款了。”

你們賣給日本人收現款,我賣給你們自然也得收現款。林佰光對此寸步不讓。

日本人肯付現款,那是因為中國商人運去的貨物都是搶手貨,而他掌握的私鹽,在福建也是搶手貨。

不過,他還是開了一點口子算是讓步:鄭家可以用福建當地出產的靛藍、藥材、木材、瓷器和茶葉來支付一半鹽價。這些貨物,或者可以用於對外貿易,或者元老院直接可以利用,比之於白銀亦是相當有用的商品。

雙方很快就達成了協議,懸掛有大波航運公司旗幟和啟明星旗的元老院船隻可以進入圍頭海灣,每次限三艘船,每個月最多十五艘船。船隻大小不論,至於運來的貨物,除了每船必有一半艙位是食鹽之外,其他不限。鄭鴻逵表示他們對糧食也有很大的需求,如果元老院願意運來銷售,給價可以從優――福建在當時也是缺糧大省。林佰光當即表示“可以考慮考慮”。

進入圍頭灣的元老院船隻必須照規矩堵塞大炮火門,並且將火藥庫、武器集中收起加封,懸掛鄭家令旗等等――這也是當時的慣例,算不上喪權辱國,林佰光一一答應。

隻要能夠允許船隻不斷的進入圍頭灣,就可以很方便的整個圍頭灣的布防和水文潮汐狀況,為“最後解決方案”收集足夠多得資料。

鹿文淵身披大氅,騎著一匹不怎麼出色的蒙古馬,沿著“柳條邊”逡巡著。身邊是一群徒步的家丁,拿著哨棒刀槍。

十一月的山東,已經是寒意逼人了。風吹得柳條籬笆呼呼直響。昨晚的寒霜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化去。

栽下的柳條已經成活了,不過現在,葉片已經落光,隻留下光禿禿的柳條。

“柳條邊”是他對屺姆島上設置的柳條籬笆的稱呼――手下的家丁、佃戶、仆傭們不明就裏,也跟著這麼叫。

每天巡視柳條邊已經是他的固定日程。隻要有破損的地方,馬上就要人修補完善。招募來的佃戶中的丁壯,不管是不是當鄉勇,有一半人每天都在這柳條邊上巡邏、修補加固。柳條邊已經從原來的一道單籬笆牆變成了雙重籬笆牆。從一個月前開始,他們又在兩道籬笆牆中間栽上鹿角和拒馬。

手下的人隻以為這是鹿大官人小心謹慎――畢竟山東這邊兵、匪、流民都很猖獗,但凡大戶人家若不是城居就是結寨自保。不過對他修築柳條邊卻不以為然――因為屺姆島上鹿大官人已經修下了一座很堅固的磚石寨子,一般的土匪亂兵是啃不下來的。更不會跑到這個海邊的荒島上來。

隻有黃安德才知道,他們馬上要對付的是以遼東騎兵為主力流竄性很強,戰鬥力亦不弱的叛軍,必須得有相當的防禦措施才行。

一行人在淩冽的海風中巡邏到柳條邊的大門,這是一座簡單的木結構大門,這座大門比起簡陋的柳條邊來顯得複雜的多,厚實的大門上方有門樓,門樓上有射擊孔。上麵有覆蓋,由鄉勇日夜看守瞭望。

鹿文淵親自登上了門樓,檢查了上麵鄉勇用來夜間禦寒的被子、木炭,照明用得火把是不是備得充足,用來報警的起花火箭是不是保證幹燥可用,一絲不苟――隻有自己足夠重視,手下人才會重視。

盡管鹿文淵坐鎮屺姆島,每天都在搞營建工程和農業開發,但是通過無線電,他對整個行動的進行步驟知道的一清二楚。一個月前大洋艦隊正式在台灣登陸,拉開了發動機行動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