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良原來的計劃裏並不打算進入濟州城,但是如此簡陋的城防使得他不由得修改了方案。決定再深入一些,潛入城內打探下內部的具體虛實,再視情況定奪。
由於整個城牆上沒有敵台,城樓非常的卑小,區區幾個巡哨士兵根本不能監視全部城牆――整個濟州城的周長卻又長達三千九百十步――比大明許多人口要多得多的縣城州城都大得多,很多城牆上根本就是空空如也。
薛子良留下支援組在城外,自己率領突擊組用簡易撐杆很快就登上了城牆。
如果說大白天在守兵的眼皮底下爬上城牆還不夠令他吃驚,那麼一上城牆,薛子良又一次震驚了:原來這城牆的防禦工事毫無章法,形如兒戲之外,城牆本身也十分的奇葩:城牆內側沒有上下城牆的馬道――內側是直接堆砌成的土坡。從防守的一方來說,一旦敵人攻城,守禦方登城倒是十分方便,隨時隨地可以上下城牆。
但是,反過來說,敵人一旦爬上城牆,就能馬上直接衝入城內直入城內縱深――換而言之,原本登城部隊必須浴血奮戰才能奪取下城的馬道的戰鬥就不再需要了。更有甚者,如果攻擊方采用土台登城戰術進行進攻,這種內部斜坡的城牆就完全免去了奪取城門的戰鬥。攻擊者隻要控製住一段城牆,後續部隊就可以源源不斷的通過城裏城外的斜坡輕鬆跨越城牆。
這種措施與其說是方便守衛者倒不如說是給進攻方大開方便之門。雖然薛子良對中國古代城牆並無研究,但是攻擊防禦工事的戰術是一致的。看到這實物之後明白了元老們中間對李朝軍隊的戰鬥力極度藐視的態度由何而來了。
進城之後的突擊組發覺自己從開闊的田野進入了被城牆包圍的田野:城內依舊是田地、菜園、小樹林,期間散落著些很小的茅屋。薛子良覺得很不適應:這實在不像是一座城市。
薛子良在樹林裏用望遠鏡觀察了良久,將觀察到的城內的校場、監營、倉庫、水井和道路一一在圖上做了標記,薛子良原本打算如果對手防禦力量很強的話就搞一次“腹心開花”,搗毀當地的軍械倉庫,再實施暗殺和縱火,徹底的打亂對方的防禦措施。但是現在看來這有點多此一舉了,反而減少了戰利品和俘虜的數量――甚至連自己帶隊進城偵察都多此一舉。
他現在就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濟州城,不過分隊的人太少了,拿下來了也沒法控製住全城,引起騷亂的話得不償失――薛子良很清楚元老院對人口和物資的重視程度。拿下一座空城對元老院來說毫無意義。
樸家兄弟二個神情緊張的跪在地上,寒冬臘月依然滿身冷汗:身邊站著個拿著倭刀比劃的短發花衣倭寇。深怕一個對答不慎直接就被哢擦了――濟州島深受倭亂之害,不管是官吏、百姓、士兵還是官奴婢,一聽到“倭寇”無不喪魂落魄。
情報局的特工的朝鮮話說得雖然不壞,但是畢竟和濟州本地方言有差別,樸家兄弟又是害怕緊張,話更說不清楚,折騰了好一會才弄清楚他們的身份是濟州監營的官奴婢,到這裏來是為了拜祭祖先。
帶得食品和牌位說明他們並沒有撒謊。薛子良原本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但是聽說他們是官奴婢,想到馮宗澤傳達的尋找“無產階級帶路黨”的精神,決定把他們帶走――進入濟州城之後他們需要當地人的協助。
“帶上俘虜,我們走。”他下令道。
隨行士兵立刻拿出口塞和黑頭套,沒等樸家兄弟反應過來已經被口中塞物,腦袋上套,手腕也被反綁起來。
因為帶著俘虜,出城比進城多花了一點時間。但是全程很順利。特偵隊隨後帶著俘虜一路往飛揚島而去。特偵隊在這裏設立了一個臨時前進偵察基地。
飛揚島是1002年噴發形成的火山島,是濟州火山島中年齡最小的一個。距離濟州港的距離很近,使用大發艇的話隻需十五分鍾。從這裏發動進攻是個理想的基地。島上有烽火台,已經被特偵隊控製――五名台兵按照特偵隊的命令繼續充當著“僵屍烽火台”。
樸家兄弟昏天黑地的被帶到這裏,在火山口樹林裏的秘密營地裏已經關押著十幾名特偵隊沿途抓來的俘虜。俘虜大多是本地農民,身上榨不出什麼油水來,隻是為了保密才暫時將他們扣留。
樸家兄弟在這裏供述出了更多東西:包括城中大致的人口、士兵的數量。但是對薛子良來說,最有價值的情報是:旌義、大靜兩縣的縣監原本正在城中,得到“倭寇襲來”的消息之後,現在已經趕回本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