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九也表示自己會準備好足夠的人手,準備分發揭帖,散布謠言,到時候再煽動百姓去鬧事。
“完璧書坊呢?”苟承絢忽然想了起來。
“完璧書坊在城裏,別說聚攏個幾千人,就是二三百人結夥走在街上,衙門裏就會緊張,馬上就會有人出來彈壓場麵,”曹光九是做老了這種事情,深知城裏城外的區別。城外幾千幾百人械鬥,地方官也得到打完了才出來處理。
郝元說:“老曹說得對,咱們幹這事不能太掃了官府的臉麵。在城裏鬧動靜太大。出了城門就沒什麼了。再說趙引弓在杭州的兩大據點,鳳凰山莊是最核心的,廢掉這個地方,他至少半年一年的緩不過氣來。有這個空檔期,咱們再慢慢的收拾他。”
當下又談了些具體安排的細節,由於現在不過農曆六月,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要
曹光九和苟承絢一直到夜交三鼓才悄悄的由人護送著離開這裏――這裏沒地方住,就是有他們也住不下去。
送走了這二位,郝元舒展了下腰身,坐在床榻上。他一點也不想睡,雙目炯炯有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就這時候,稻草簾編得門簾被小心的揭開了一個角,露出個頭皮剃得精光的孩子來,大約有十一二歲,端著個破了口的大碗,裏麵放著幾塊熱騰騰的雜糧糕。
“郝叔,您又忙到半夜了,這是娘蒸得,說給你端來宵夜。”
“你家自己也不寬裕,這糕是明天你爹出麵做買賣的時候帶得幹糧吧,我吃了,你爹明天吃什麼?拿回去吧――我不餓。”
“糕還有,又不是什麼稀罕物――裏麵就沒多少人吃得東西。”小孩子笑了起來,有點明眸善睞的意思,再加上纖細的臉龐和尖尖的下巴――原來是個女孩子。長得還真是好看,隻是臉色青灰,雙頰下陷。
“不是人吃的東西,不也不能吃個飽麼。”郝元微微一笑,“郝叔自己能吃飽飯,明兒又用不著幹活。你還是帶回去吧。如今糧食這麼貴,你爹娘的身子又不好,多吃一口也是好得。”
“爹的命還有我還是您給救下的――要不是您,我就得賣給人當丫頭去了。您一塊雜糧糕都不肯吃,是要逼著我們心裏一輩子過不去呀。”女孩子說道。
“我救人又不是為了圖回報。”郝元笑了笑。
“知道,您是行善積德。”女孩子說,“您要圖回報還能上我們這裏來?”她說著把雜糧糕塞到郝元的手裏,“吃吧,吃吧。吃下去,我們的心也安。我們家也就這點心意了――想給您煮一碗藕粉圓子吃竟也是不能。”說著她歎了口氣。
郝元無法,隻得咬了一口,雜糧糕黑糊糊的,說是雜糧,裏麵主要是米糠,再混合些豆渣和雜糧。吃到嘴裏不到粗礪的難以咀嚼下咽,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黴味酸味。
但是就是這個東西,南下窪也不是每家每戶都能用來填飽肚子的。小女孩家爹是做小買賣的,專賣藕粉圓子、赤豆糊之類的小吃,還算能勉強糊口。
小姑娘拍手笑道:“郝叔,你果然不是個窮家出身的。這東西要我們吃,三口二口就下肚了。”
郝元拍了拍她的光頭:“我要是有錢人能住到這裏來?”
“說不定您家從前是有錢的呢。”
郝元笑了起來:“從前啊……”他的笑容變得深邃而迷茫。
“我說中了吧。”女孩子拍了拍手。其實“郝先生”可能是有錢人家子弟,敗落了才流落到這裏是南下窪居民的“共識”,但是當著他的麵從來沒人這麼說――大家都覺得這是“郝先生”的傷心事。
“從前我也不是有錢人家。”郝元回過神來掩飾的一笑,“你一個姑娘家,深更半夜在我這裏待久了可不好。快點回去吧。”
“我算是哪牌名上的人物?”小女孩笑了起來,“這裏還有人在乎這個?說不定哪天就要給帶出去賣掉。上回要不是郝叔您幫忙,我這會不知道在哪家宅院裏遭罪呢!保不齊已經給活活打死了。”
郝元又咬了一口雜糧糕,說:“那有什麼好說的,正好有幾個錢,沒那幾個錢,我心再好又有什麼用?”
“所以說是我的運氣好嘍――郝叔您是我的福星,不,您是我們南下窪的福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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