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節 交易(1 / 2)

第三回合,雙方的節奏明顯加快了,運動半徑也明顯擴大,兩人在場中大距離地進退,攻防在雙方之間交替變換,兩支木槍在猛烈地撞擊,殺聲迭起,針鋒相對。大家都感覺到黃熊加快了進攻的節奏和力度,逼著符富向一方所在的方向後退,眼看符富很快就要踩著觀看戰士了。

“讓下,讓下”有人朝後麵提醒並挪挪位子,突然,腦後響起“啪”的一聲,如炸雷一般,回頭一看,隻見符富成持槍立正姿勢立於場邊,黃熊已坐在地上,雙手仍緊握木槍,但槍頭沒了,槍頭在地上,有一尺多長。

又是一片巨大的掌聲。

對抗結束了,雙方都脫下了護頭,他倆像剛從海裏爬出來的一樣,滿頭是汗水。護具的脖領處全濕了,他倆都不斷地用手指抹眼睛。近正午的日頭下,符富緊閉著雙眼,臉衝著天,滿臉燦爛,笑得很傻。

總得對抗的結果是1營獲勝。各連收隊開始山地拉練訓練,海風徐送,吹起旗幟,伴著歌聲《拚刺刀》。

拚刺刀!

胸中怒火燒,

進軍命令起風暴,

咱站在最前哨,

我們的仇恨深,

我們的覺悟高,

篡明膽敢要阻撓,

給他一刺刀!

拚刺刀!

胸中怒火燒,

槍杆寒星工農造,

服從元老院教導,

戳壞崇禎佬,

毒草連根刨,

對準豬皮黃呔雞,

給他一刺刀!

殺!

拚刺刀!

胸中怒火燒,

野蠻封建反動派——

最怕這一著,

胸懷全世界,

鋼槍握得牢,

任何敵人——

在咱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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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殺!

殺!

廣州城。

紫明樓的高級包廂裏,“私密表演”剛剛結束,半裸著的波斯舞女盈盈一拜,就要下來斟酒。賀新輕輕揮手,舞女知道兩位大爺有事情要談,便又福了一福,披起鬥篷退了出去。

包廂裏,不知從哪裏傳來的絲竹悠悠揚揚,配合著不見天日,卻有裝飾的奢華富麗的環境,甜膩的水果香氣……讓人有一種醉生夢死的虛幻感。

寬大柔軟的沙發上,一個中年男人正四仰八叉的靠在,雖然在這樣紙醉金迷的聲色犬馬之所,卻看不到他臉上有多少的享受的神情。

看他的服飾不貴不賤,身材孔武有力,神情不怒自威,不似士農工商,卻是個武夫。

賀新滿臉笑意,拿起酒壺給他斟上酒,一邊:“劉總爺,上回我和您說得事,或準或駁你得給個消息吧。”

被叫做劉總爺的人沒有接過酒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這事……是不是再看看?”

“瞧您說得。”賀新笑得很諂媚,一看就是長期混跡歡場,替人捧腳脫靴的清客幫閑,“這又不是您老選姑娘,看看再說。人那是軍國大事,等不得呀……”

劉總爺有些生氣,道:“我也知道這是軍國大事,是要掉腦袋的!所以才說再看看,再看看。”

賀新依舊滿臉堆笑:“您瞧,如今天下大勢怎麼樣小的不敢說,可就這廣東的大勢如何大夥都瞧得明明白白的。您老在虎門當門神,這幾年澳洲人也沒少給您好處――其實您老也知道,他們也不是非給不可不是?”

這位劉總爺是虎門寨千總。自從廣州戰役伏波軍軍衝破虎門,火燒五羊驛之後,珠江口沿岸的防禦體係基本崩潰。熊文燦上任之後,鑄炮造船募兵,重修了被伏波軍摧毀的虎門寨和部分炮台,勉強重建了珠江口到白鵝潭的防禦體係。

但是這個防禦體係對澳洲人完全是開放的。經曆過珠江口突入戰役之火,本地的官紳軍兵都知道自家無論如何設防在澳洲人麵前不過是泥塑紙糊。懸掛著元老院旗號的船隻公然在珠江上航行,沒有任何戰船、哨卡敢於攔截盤查。開始隻是貨船、商船,接著巡邏艇也公然上行到白鵝潭了。劉千總當了幾年的虎門寨守將,對此心知肚明。

見他沉默不語,賀新又輕輕道:“總爺,識時務者為俊傑呀。”

劉千總為難道:“任老弟!不是我不識時務,實在是事情太大呀!這……這……可是……造反……”說到“造反”這兩個字的時候他不由得壓低了聲音,“我可還有一家老小,萬一……”

說著他沉吟了片刻,道:“這樣罷,你去回澳洲人,這事要我打出旗號直接入夥是不成的,可是澳洲人在珠江上幹什麼,我就算一概沒看到,營門一關一個兵丁也不出來。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