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五節 集體婚禮(七)(1 / 2)

按照方非的指示,警戒線開始收縮,允許觀禮的百姓一直抵達到大世界正門的台階下。目的麼,無非是讓大家能盡可能的觀賞“歌舞表演”和看餐廳裏的人吃飯--以此來彰顯“新生活方式”。

宴會設在大世界的大廳內,正對著廣場。天氣熱,這會門窗全部打開了,隻安著抵禦蚊蠅的紗窗,讓大廳裏的賓客即能看到廣場舞台上的表演,又不至於被蒼蚊蟲蠅襲擾。

整個大廳張燈結彩,裝點一新,正中的照壁上掛著碩大的紅絨雙喜字,旁邊配紅金兩色的絨花龍鳳呈祥。

台階兩旁的敞開式樣簷廊下,懸滿了喜幛花籃,各種爭奇鬥豔。這裏麵最大最顯眼的便是十二家的“讚助商”。其中又以高家和張家的兩家字號的喜幛懸掛的最為顯眼。高舉今天一到會場就樂得合不攏嘴,因為他和張家的喜幛雖然是雙C配置,但是他家的字號居左,而張家居右。在他看來這是澳洲人明確肯定了他“廣州第一商人”的地位。

此刻他正喜滋滋的端坐在大廳裏喝著茶等待著。自助餐這個形式自打廣州光複之後高舉已經參加過幾次市政府辦得招待會,對裏麵規矩禮儀大致已經明白。所以這會並不像其他客人那樣滿腹狐疑:擺著名卡的桌子上除了餐具和茶具之外啥東西也沒有,兩邊的長桌上倒是已經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銀、銅、錫、瓷的鍋子盤子,雖然都蓋著蓋子,卻遮擋不住的散發出迷人的香氣。.伍2⓪.С○м҈

他在會場裏遇到的熟人不少,其實新人方麵的客人並不多,新郎新娘大多出身赤貧,親人要麼已經故去,要麼不知去向。能邀請的,大多也是些朋友、同事之類。因而宴會上更多的是“讚助商”們。這裏麵不僅有“十二家讚助商”,還有那些參加了“打醮”隨喜的大戶們。雖然他們“隨喜”的目的各有不同,但是請柬既然發到,卻沒有一家敢不來的,最少也要派個本家侄兒來應付。

熟人們雖然個個出身縉紳大戶,有得還是詩禮傳家的世家,但是這澳洲式禮節卻還是頭一回遇到。鋪著桌布的八仙桌上並無押碟和看盤看果。桌上擺著入席名單,按圖索驥倒是方便,可是有沒有主次之分--隻要是一個桌子上的,大夥隨便坐。

原本以為這樣可以節約時間,沒想到反而給他們造成了麻煩,少不得又要一番推讓,弄得半天也沒全部入座。

高舉一麵與熟人打招呼,指點他們“澳洲禮節”,一麵口中頌揚著“君恩憲德”,將元老院、文總和劉翔等一幹人說得都是“鳥生魚湯”,如“菩薩下凡”一般。讓不少熟人暗暗鄙夷--鄙夷之餘,又有些羨慕:這樣不要臉的馬屁,也不是人人有資格拍得。

高舉自然不在乎眾人觀感,他隻覺得渾身得勁,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當年他掛上了楊公公的路子,在廣州發家,一躍成為廣州數得上的洋商巨賈的時候,他以為這就是他這輩子的頂點了。何曾想到他高舉還有今天!

元老院真是他命中的福星!

他愈想愈得得意。端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多少有些亂哄哄的婚禮現場。忽然見張毓來了,這位張小哥今天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理著澳洲人的禿瓢式發型,穿著對襟呢子小褂--這種小褂用得是進口的“佛羅倫薩”呢子,隻有歸化民中的“大幹部”和元老才穿著。胸前的口袋上還露出一截銀燦燦的表鏈,看上去端得是“澳洲風”十足。

“這天氣穿呢子,真不怕把自己給捂死!”高舉暗暗鄙夷,然而臉上卻是滿臉春風,起身相迎:“張小哥!你也來了?”

“正是,高老爺您好啊。”張毓如今是徹底的“澳洲式”派頭,也不作揖,也不抱拳,直接伸出手去握手。

“好,好,沒想到我有福能參加這樣的盛會。這真是我高某人祖上有德啊!”高舉笑得無比燦爛,緊緊的握住了張毓的手。

倆人一番客套,攜手入座。高舉心裏對張毓雖然極盡鄙夷,覺得他不過是運氣好,被澳洲人選上當了個“榜樣”,實則一無是處。但是張家現在炙手可熱,是澳洲人扶持的“親兒子”,所以他對張毓更是竭盡熱情巴結之能事。

張毓心裏掛著來這次來布置婚禮現場的陳識新,急著要和他敘談,隻敷衍了高舉幾句便走開了。

高舉心中冷笑,卻不形於色。滿臉微笑的目送張毓而去。自個回到席麵上安坐。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杯盤餐具,都是上好的細瓷。看模樣倒不是全新得--多半也是從哪裏借來的--畢竟這麼多的桌子,上麵擺放的瓷器款識花樣似乎都不相同。高舉側過頭往旁邊望去,卻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