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元老轟然響應,隻有崔漢唐悶悶不樂,不過他也舉起了酒杯。
高舉心想:這澳洲女子倒是一點都不害羞――不但不害羞,還堂而皇之的和大家一起喝酒!再狂放的青樓名妓,他都沒見識過這樣的做派的。
澳洲人不趕緊爭奪天下,天天都在搞些什麼玩意啊。高舉忽然對元老院的前途起了莫大的擔心。
“張小哥,你瞧這澳洲歌舞,老哥哥我可真有些弄不懂了……”高舉對張毓低聲道,“你年青,又和元老走得近,知不知道裏麵的奧妙?”
張毓其實亦不明白。不過他看得澳洲雜誌很多,對“新文藝”這個詞彙略知一二,平時和元老接洽,聊天的時候耳朵裏多少也聽到過些閑聊。隱隱約約也大概明白澳洲人的心思。不過他不敢公然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妄測天意”可是莫大的罪過。
他略一思索,道:“高老爺,依小弟看來。元老院施政,素來高屋建瓴,眼界深遠。遠在我等之上。在我們眼裏奇怪甚至荒謬的事情,事後才知道他們的決定有多麼正確。若不明白所以然,隻管照做便是!”
高舉一震,心道這張小哥年歲雖小,看事卻頗有道理!自己何必去探究澳洲人的一言一行?隻要照著做,擁護便是!畢竟澳洲人自打來到他後院起,隻要按他們的要求行事,便順風順水,從沒有吃過虧!
“小哥說的有理!”高舉邊說邊朝張旒舉起了酒杯,兩人對飲而盡。高舉心中卻在盤算:自家不知道可有合適的女孩子?
就在大世界萬眾歡騰舉辦集體婚禮,而王企益還在熬夜焦頭爛額清理天瑞園賬冊的時候。廣州南城關下一間普通的小院裏,廂房隱隱傳出低語聲,若有人離近便能發現這屋子的窗戶已被人細細用布封住,顯然是為了免得屋內光亮泄出。
“二哥,這次都是小弟我一時疏忽輕信了那髡賊。什麼“依法”,全是哄人的。”
“哦?那你且說說這髡賊怎麼哄人?”被叫“二哥”中年人輕搖折扇,撚著胡須似笑非笑看著桌對麵。這對麵坐的不是旁人,正是羅家貴人聚的廖師爺。
“所謂依法,髡賊喊的響,依我看不過就是該有的孝敬沒有做到,這羅家又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張記這條髡賊的狗,被上了眼藥而已……”
“若真如此,豈是罰沒一百多兩銀子就能輕輕鬆鬆滑過去的?”
“二哥,這髡賊在廣州還立足未穩,你又不是不知城裏這大戶們又多有參股往來同氣連枝,羅家雖然不大但牽一發動全身,髡賊們自然要掂量掂量。一百多兩銀子不算多,看來這髡賊的官兒們還是存了手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心思。我曉得以後“活絡”點就是了……”
“糊塗!”被叫做“二哥”的中年人啪的一聲合上折扇,點著廖師爺鼻子,“髡賊律法皆在報紙上有公告,府衙和鹽課司外也有張貼。你個殺才看都不看,還在這裏談孝敬!”
廖師爺一臉錯愕,義兄向來對自己很是照顧,十多年來發脾氣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今天自己明明是抱怨髡賊,大家都憎恨的髡賊,義兄不但罵自己糊塗怎麼還替髡賊說上好話了?
“二哥罵的是。”廖師爺雖心中不服但隻能喏喏,若沒義兄提攜,他現在恐怕依舊在梁府做著一個不入流的小賬房,“明天我就打發人去謄抄一份回來細讀。”
“不必了”中年人從袖中摸出一本折子遞給廖師爺“你且拿去看吧。”
廖師爺雙手接過折子,但見上麵用俗體字寫著《1636澳宋稅收政策彙編》。又展開折子迎著桌上澳洲蠟的亮光細細一看,裏麵前有稅法後有解釋,條條羅列,既清楚又直白。除了髡賊由左至右的橫排句子讓人讀起來難受之外,端的是本好書。聯想到往日胥吏們對手中魚鱗賬冊那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這本折子恐怕也是梁家費了不少功夫才弄到的。如今相贈顯然是要重用自己了。
想到這層廖師爺自是喜上眉梢:“多謝二哥,我必熟讀這寶書,把事情做得……”
“寶書?”中年人見廖師爺的樣子便知他想多了,哭笑不得,“三弟你也是識文斷字的,我不蒙你,這折子街上書市隻要一錢銀子。”眼見廖師爺眼皮耷了下去,中年人趕緊轉回正題,“三弟,林家的事情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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