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節 中間人(2 / 2)

王初一問起張天波的事情,李雙快倒也痛快,道:“張天波是我的徒孫――我兒子的徒弟。”

李雙快說起往事:李雙快當年退職的時候,照例是把捕頭的職務傳給了兒子,沒想到兒子當了捕頭沒幾年就染了時疫病死。這位置便傳到了兒子的徒弟張天波手上。

張天波的年齡並不比兒子小,拜師無非是看上了這個位置。李雙快也無意讓孫子再幹捕快的差事,兒子死後便以五十兩銀子的價格將捕頭的職務賣給了張天波。

“他當了捕快之後,和你還有聯係麼?”

“張天波當了捕頭之後,因為我家算是和他有‘知遇之恩’,一直十分客氣。逢年過節必來拜望;小老過生日的時候他也照例來拜壽,喝幾杯水酒再走。”李雙快並不隱瞞――這本來也是隱瞞不了的:到村裏一問便知。

其實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李雙快家裏雖然無人再幹捕快這行當,但是李雙快仗著衙門裏人頭熟,張天波又是他徒孫的關係,經常替人“吃講茶”“講斤頭”,和張天波沆瀣一氣。至於對張天波的所作所為他自然是清楚的,不過對這個老胥吏來說,這都不算什麼――當胥吏不就是為了圖個錢!

李雙快很怕王縣令提這些事――實話說他很難和張天波撕擄的開,而且他確有心病,真要追究起來,他自己也很難滑過去。

好在王初一在這上麵並不深究,隻是道:“既然你與張天波相熟,我們縣政府也托你傳個話:眼下縣裏百廢待興,內外紊亂,亟須整肅治安。他是原來的陽山捕頭,隻要肯出來做事,過去的事情我們既往不咎。”

李雙快為難道:“老爺,小的不知道張天波現在何處……”

“隻要你有心去找,還怕找不到嗎?”王初一道,“我個你三天時間,第四天一早我便派人來聽候回音。”

不論李雙快如何辯解自己和張天波沒有聯絡,王初一就是不肯鬆口,萬般無奈,李雙快隻得答應了下來。

送走了王初一,李雙快在自家院子裏轉了好幾個圈子。有些疑惑:他聽聞澳洲人向來對胥吏無好感,進城之後便是整肅三班六房。怎麼忽然又想起要用自己這個把兄弟了呢?

自然眼下縣裏局麵紊亂,治安不好,澳洲人派來得縣令急於求治,請出前朝的老捕快坐鎮,也不算太奇怪。

然而,這老奸巨猾的老捕頭還是從中嗅到一絲不太好的氣味。

“莫非是個圈套?”

然而思來想去,想不出澳洲人要設這麼個圈套給自己鑽有什麼意義――他現在就是個普通老頭兒。張天波沒了捕頭的官身,實際亦是一文不值。完全沒有讓澳洲人花力氣的道理。

“算了!”他想,反正這事和他關係也不大,既然澳洲人找得是張天波,幫他們找就是!不然三天後他便沒法交待了。

他剛才倒的確沒說假話,他的確不知道張天波的下落――肯定不會躲在家裏,必然是投靠了某個朋友,躲藏起來了。

胥吏的朋友最多,但多是酒肉朋友,利益關係,絕少交心。李雙快心想,這種時候能敢留他的人,不是孫大彪便是馮海蛟。且不說他們是義結金蘭的異性兄弟,便是沒有結拜,這兩個也得保護他的安全――否則便是一損俱損。

問題是就這麼去找,自己雖然和孫大彪和馮海蛟都有交情,但是眼下的形勢,倆人多半是不肯承認的。

他思來想去,隻有讓張天波的家人出麵才行了。

張天波躲到了土匪窩裏,他的老婆孩子自然也躲了起來。不過,並不在這兩家的土匪窩裏。

自古光棍心眼多,張天波也不例外。雖說他和孫大彪、馮海蛟義結金蘭,可是還是要防著這兩個結義兄弟一腳――江湖義氣這東西從來都是抵不過真金白銀的。他這些年當捕頭,昧了不少黑心錢,家中也掙下了偌大的積蓄,萬一這把兄弟起了黑心,給他來個“一鍋端”,豈不是萬劫不複?本著狡兔三窟,張天波藏起來之前把家人另外托付給李雙快。李雙快不敢在家裏收留他們――也沒這個地方,便把一家子安排到了自己把兄弟辛勞楠的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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