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與你說了吧,這畫是我們首長畫得。”趙豐田道,“他的畫技嘛……你也看到了……”
“怪不得,怪不得。”常青雲連聲道。
“怪不得什麼?”
“畫雖然說不上好,卻有一股豪傑氣象。”
趙豐田看了他一眼,倒沒再評說,不過他臉上的鄙夷卻是溢於言表。
“……就和你說得一樣,他是個生手,就算現在再勤學苦練,一時半會也畫不好了。何況他的公務繁忙,也沒有這個時間……”m.X520xs.Com
常青雲原本以為真髡想尋個人教他畫畫之類,但是一聽趙豐田的話卻不像。
“……所以想請先生代筆。”
原來是代筆!常青雲心想,這倒比教真髡畫畫來得容易。傳出去也不算“趨炎附勢”“卑躬屈膝”。名聲倒要好寫。
“這個容易。”常青雲道,“隻是不知道要畫什麼樣的畫,尺幅又要多少。學生知道了也好起個腹稿。”
“不著急。”趙豐田道,“這代筆不是隨意要你畫,先生請看。”說著他又從畫缸裏取出一卷畫卷,在桌上展開。
常青雲一眼望去,這是一幅是寫意的蘭花,三五筆極簡單的勾勒,畫得倒還可以,隻是筆觸柔弱,似是女子所繪。畫麵上無題款。
“這……”
“先生所繪的畫,畫意要與這幅畫相應和。”
原來如此!常青雲恍然大悟。怪不得要把自己叫來代筆了。以髡賊的粗鄙,不要說畫畫,就是這畫意也未必能了然。
“學生知道了。”他點頭道,“這不難。隻是上官要如何應和?總得有個宗旨才是。”
“這個……”趙豐田沉吟片刻,“你且去畫,但凡積極向上便是!”
“是,是。”常青雲看他欲言又止,加上兩幅畫,心裏已經明白了一多半,這是女人的事!
再結合這裏的陳設布置和那些精致畫具,常青雲猜測,這裏十有八九是澳洲人的梧州知府解邇仁金屋藏嬌之處!也隻有他才能有這個資格和能力。
想不到這真髡居然如此風雅。常青雲慨歎,原來髡賊中也不盡然都是隻知皮肉之歡的粗胚。
“你需要的畫具,隻管開出清單來,我這裏都會為你預備。你在三合嘴作畫可方便麼?”
“方便,方便!”常青雲連連點頭,“隻是需要一張畫案。”
“這個容易,我叫人送一張去便是。”趙豐田道,“你隻管用心畫。以後再有需要你應和的畫,到時候自然會送過去。這一張你且先帶去――要幾日才能畫好?”
“材料齊全的話,一日即可。”
“好。那麼後天下午我派人來取回――這畫莫要汙損了,首長很是看重。”
“學生明白。”
“我會關照營地裏的管理員,叫他們最近幾天不要派活給你,你就盡力去畫吧。”
常青雲回到三合嘴,心裏愈發亂了。蔣鎖的事情還沒思量清楚,這回澳洲人又鬧這麼一出!也不知是福是禍?
解邇仁這個人,他所知不多。不過平日裏聽口碑,是個不錯的髡官。至少梧州在他治下,市井安然,百姓和樂。不知道這解元老藏得是哪家的千金?大約是才色俱佳,要不然,這解元老也不會為她如此癡狂了。
第二天,從城裏果然給他送來了畫案和畫具。營地的管事也很是客氣,表示說:“常先生隻管畫畫,其他事情交給其他人做便是。”
優待不僅於此,原本他這樣的書辦隻有日食兩餐的,要外出做體力活的人才有三頓供應。而這天他不但享受到了午飯,還是專人給他送來的――居然是假髡才有得吃的“盒飯”,有葷有素,還有一碗湯。讓吃了許多日子救濟口糧糊糊,胃裏直翻酸水的常青雲好好的打了一番牙祭。
酒足飯飽,他一麵剔著牙,一麵思量。澳洲人如今用得著他自然是極好的。但是蔣鎖那邊亦得設法應付,要不然就他那個愣頭青,搞不好真得會跑去舉發他。畢竟當初他可是敢帶兵去榜山這個絕地死守的。
澳洲人的規矩他知道:最講究“依法治國”,若是真被蔣鎖鬧將起來,就算他為解邇仁效力,對方也沒本事保他――更別說他還是“二進宮”的俘虜。
想到這裏,他打定主意:且去和蔣鎖說得“故人”會一會,看看到底是何許人也,又要和他說些什麼。然後再行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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