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節 翻臉無情(1 / 2)

哪家商家合適呢?常青雲說與其另外找人,不如就找收購米布的蔣掌櫃的瑞錦堂綢緞莊,在梧州也是百年老字號,幾代傳承,有底子有信用,交到他們櫃上存肯定沒問題。

於是這事就定了下來,過了幾日,瑞錦堂派了幾個夥計,又悄悄把銀子運了回去,留下三枚牛角小圖章。

“鬧半天這銀子就是到這裏轉一圈,又給送回去了。”劉有望看著這三枚圖章有些戀戀不舍,“都沒捂熱。”

蔣佑功卻沒他這麼多愁善感,他隨手把自己和給朱四的圖章塞入懷中,道:“這銀子帶在身上容易出事,存在這大鋪子裏反倒是安全……”

劉有望看著他把印章藏進袖子,仿佛身上的肉被撕掉了一塊。幹笑了幾聲,滿肚子的不甘心。

他愈想愈覺得不是味,自己平白無故的給他拿去了差不多一半的錢財――這三合嘴的管營可是他,而不是蔣佑功!就算要分潤些好處給他,這四成也太多了。再說這次拿去的一百兩更是沒名堂――誰來負責警衛營地不都一樣?跟自己完全沒關係,卻去塞了朱四這個狗洞!

朱四這小子看樣子也不是善茬,知道這裏有好處,還不得時不時要來分潤一二?

越想他越覺得蔣佑功“不夠意思”,心裏不痛快。但是眼下自己要在這營地裏“發財”卻又少不了他這個“謀士”……

忽然,劉有望的心裏一動:說到謀士,常青雲不就是現成的謀士?!要說本事,他可比蔣佑功大多了――堂堂的舉人老爺,還當過兩廣總督的幕僚,官場上的事不比蔣佑功這個小小的哨官懂得多?

而且這常老爺,自從巧娘的事教訓了一番之後,比以前可要聽話多了。做事亦得力。關鍵是,他是個俘虜,死活都在自己手裏,第一不用分銀子給他,第二用不著忌憚他在外麵亂說,第三,萬一有什麼事,把他幹掉沒後患。

劉有望越盤算越覺得自己的算盤妙。隻是現在蔣佑功和他勾連已經很深了,很難把他安全的除掉……

蔣佑功哪裏知道這劉有望起了禍心。拿了圖章便巴巴的來見朱四,恭維了幾句國民軍大隊長之後,便悄悄地將這牛角小圖章塞了給他。

“一百石白米,不成敬意。”

朱四懂這個切口,白米就是銀子,一百石那就是一百兩。他微微一笑,心道這三合嘴果然有油水!難怪這蔣佑功不肯調防,非要賴在三合嘴。

看來日後還可以再勒他一勒,不過現在麼,正是糧食調運的關鍵時候,還是先穩住他再說。當下滿臉笑容的“笑納”了,還說了些撫慰人心的話。又說了最近糧船隊就要到來,要他在三合嘴做好警衛工作,以防生變雲雲。

劉有望自打起了這個念頭,心裏便一直癢癢得。想著怎麼能把蔣佑功“安全”地搞掉。他雖然腦子不靈活,可也明白,不管哪種方法去搞這個“兄弟”,都有很大的風險會牽連到自己,最好是能一勞永逸的叫他開不了口……

這麼複雜的陰謀,以他的水平自然是想不出的,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把常青雲給叫來了。

“老常啊,我朋友有件事,想請你謀劃謀劃……”劉有望有些忸怩遲疑的開口道。

“老爺請吩咐。”常青雲一時不知所以然,問道。

“我有個朋友啊,有一樁買賣,生意不錯。但是他忙啊――所以請了個掌櫃的幫忙,但是這掌櫃呢,沒啥本事,也不做啥事,每年要分走一半的銀子……”劉有望其實不太會說話,這麼胡編已經有些亂了言語,腦門子上汗都出來了,“……你說說,怎麼把這掌櫃的給趕跑了――還不能叫他有怨言?”

常青雲聽得莫名其妙。這是哪一出?劉有望這個人的出身他大略知道,就是赤貧的農家,被髡賊擄去當了假髡――這樣的人哪來得作買賣的朋友?再說這劉有望說得事情也不合常理……

他腦子轉得很快,疑惑之後不過片刻就明白了:這“我有個朋友”就是“我自己”。這劉有望是在說他和蔣佑功的事!

常青雲忽然來了興趣,在他看來,蔣佑功和劉有望一直是“穿一條褲子”的,這會劉有望說得事情卻表明二者之間存在矛盾。

他是何等聰明之人,聯係到前後稍一推斷就明白了:劉有望嫌蔣佑功在三合嘴拿到的利益太多,換而言之,他想“吃獨食”。

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常青雲過去見得多了。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劉有望忽然起了這樣的念頭,不知道能不能利用一下?

他輕輕咳嗽一聲,道:“要趕人走,不知道是怎麼個趕法,要文趕還是武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