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點點頭:“兵員補充不是問題,主要是武器損失很大,三中隊原本已經改裝了全步槍,這回損壞丟失了差不多一半。補進來得兵又得拿長矛了!”
“我想起一件事,這次駱陽明帶得那些碼頭搬運工立了很大的功勞,不如把他們都補入第三中隊……”
錢多沉吟片刻,說:“不能補到第三中隊去,第三中隊被蔣佑功這麼一搞,裏麵的風氣好不了。如果我們補兵進去反而會被同化。這批人不錯,都是很好的漢子,也有戰鬥力。補伏波軍都可以。弄到這樣的四五流部隊裏反而被糟踏了。我看把第三中隊徹底解散,再和碼頭搬運工重新編組成新的第三中隊和補充中隊。我倒是覺得,城裏還這幾百人的偵緝隊還是趁早解散了拉倒,昨晚看他們的表現完全是拉稀了,沒什麼內應不說裏麵還混了不少內應……”
“這事我們不好做主了。”趙豐田皺眉道,“你我都清楚,這個所謂的偵緝隊魚龍混雜,有很厲害的職業兵,也有混飯吃老兵油子。更多的全是來混飯的。不管哪一種人,都不可靠。但這個製度是解元老按照廣東大區的精神搞得。要廢除也得解元老開口,我們不能代辦。何況當時解元老搞這個,還有‘養人’的意思。”
“這個用意我也懂。不然他搞那麼多的隊伍做什麼,無非是不希望這些人生活無著,鋌而走險。進一步加劇後方的匪亂。”
“要撤銷不難,我估計解元老也不會堅持。但是得給這些人出路。不然始終是隱患。”趙豐田說。
兩人麵麵相覷,想不出什麼法子來。不過眼下有一點算是不錯的結果,那就是三合嘴俘虜營這個梧州地方政府的巨大包袱已經灰飛煙滅了。不管是裏麵收容的難民和俘虜,還是管理營地的留用這樣,這幾千張嘴不再是他們的負擔了。
當然,從壞得角度來說,這些人流散出去,很多人生活無著,勢必會鋌而走險,惡化梧州周邊的治安情況。
一想到這些,趙豐田的腦袋就大了好幾圈,隻覺得隱隱作痛。他歎道:“這些事咱們管不了,也沒本事管。我看,偵緝隊要整肅一下,有問題的全部開革出去――外麵流散的人也有幾千了,不多這幾十個。有能力的,身世清白的,幹脆補到補充中隊去。這件事我來請示解首長。”
此刻外麵傳來了拖輪的汽笛長鳴聲,一夜無眠的兩人都似被驚醒了一般站了起來,錢多道:“糧船隊來了!我先去南門。”
“你去接應,我得把餘下的事情安排下。”趙豐田苦笑道,“一回首長問起了也得有個說法不是。”
錢多走了之後,他把鄭二根找來了。
“案子進展怎麼樣?”鄭二根剛進來,趙豐田便劈頭蓋臉的問道。
鄭二根的領子敞開著,一腦門子汗,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道:“真TMD難搞!”
“你別著急,慢慢說。”趙豐田看他的模樣就知道這骨頭不好啃。
“蔣家那些人沒油水,進了審訊室哭哭啼啼的什麼招了。原來這郝師爺並不姓郝,真名叫易浩然。原來是熊文燦幕府裏的一個師爺。據蔣秋嬋說,當初破城的時候,這易浩然救過她和孩子。所以就幫著他隱瞞身份潛伏下來了。至於蔣容現,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他還以為易浩然是妹子的婆家親戚呢……”
“這麼說,混進駱陽明家的米行是通過的蔣秋嬋?”
“沒錯。蔣秋嬋沒出嫁前和駱陽明的老婆丁阿桃是閨中好友,兩人經常來往。”鄭二根拿起隨身的竹筒水壺喝了一大口,“這老駱不行啊,家裏有漏洞。”
“不相幹的事情就別扯了,談正題。”趙豐田提醒他說。鄭二根發覺自己說話不妥,趕緊轉過圈來又說:“蔣秋嬋就這些問題了。”
“當初易浩然的外調函是蔡蘭動得手腳嗎?”
“就是她。這件事說起來還挺複雜。”他把事情的前後因果說了一遍,聽得趙豐田暗暗心驚,這易浩然好厲害的人物!他現在多少已經明白,蔣秋嬋完全是被他利用――不但被他利用,而且是那種被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利用。
鄭二根雖然說事情進展不順利,但是從蔡蘭和蔣秋嬋的口中得到的口供已經大致把事情的經過說得大致明白。最後當聽蔡蘭說到常青雲的時候,趙豐田大吃一驚。因為這常青雲去給解首長代筆就是他批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