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能把這兩封書信找出來就好了。”烏開地喃喃道。
李儒風卻不抱希望:“信件大約是燒了。”
“不,信件未必燒掉了。”廖三娘道,“若真是看了這兩封書信起的意,信中內容必是十分關鍵,他豈肯隨意銷毀?依我看,這兩封信事體重大,怕是牽扯到什麼特別要緊的秘密,所以他自個留下了――皇帝還有個‘留中不發’呢!”
“既然如此,又何必燒毀電稿?”李儒風不解。
烏開地沉吟片刻道:“是了,多半這信裏有什麼秘密,事關重大首長想查問個明白再給元老院報告……三娘你說得是,這兩封信可能還在。”
荷香遲疑道:“就算在,亦不在機要檔裏……”
這事情就敏感了,若是在機要檔裏,以烏開地的身份和目前的緊急狀況,完全可以正常調閱。但若真是“留中不發”,那就得進入冷元老的內書房“搜尋”了。這不但是越權,更近乎“大不敬”。
在場諸人都沉默了。這個時候搜查元老的內書房資料,雖然不算“大逆不道”,多少有些“不合適”。畢竟誰也不知道元老的內書房裏藏著些什麼秘密,能不能暴露在歸化民的眼前。
這個主意,一時間誰也不敢拿。若論權勢,烏開地和荷香是京師站歸化民幹部中權位最重者,然而冷凝雲失蹤,他們又是嫌疑最大的兩個。所以他們提“搜檢”就顯得不太妥當了。
廖三娘一曬:“你們一個個都猶猶豫豫,我知道你們想什麼!這樣,烏爺和荷姑娘這事上不便多說話,就由我來說:我們得把冷首長的書房查一查。”
她看了一眼眾人,又道:“這事說起來的確是冒失了。可是時間不等人――我們在臨高培訓的時候,國警和政保的同誌們都說過,追查失蹤人員有七十二小時的黃金時間。時間拖得越久,人找回來的可能性就越小。所以,這事事不宜遲。”
烏開地道:“我是不反對。荷姑娘呢?”說罷看向她
荷香道:“首長出了事,我這責任是少不掉的。找一找也好,若能早一日幫著首長脫困。大夥的責任都能輕幾分。”
當下便算是達成了共識,於是兵分兩路。荷香和李儒風去查找內書房,廖三娘和烏開地繼續盤問冷凝雲的近身人員。
冷凝雲近身的內宅人員,除了已經死亡的四個人就隻剩下六人了。雖然廖三娘開始的時候有些懷疑荷香,但是一番盤問下來滴水不漏。而且她和燕紅二人經年累月不出守在內宅做事,堪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完全沒有叛賣的渠道。
餘下的,便是兩個粗作婢女和兩個小廝。這四個人雖然工作關係,經常需要出門,但是四個人的出身都是山東和杭州收容的北方難民,在京師沒有任何親朋,卻有家人在元老院的控製下。他們背叛德隆的可能性極小。稍加訊問,廖三娘便排除了他們的嫌疑。
這一盤查便到了入暮時分。廖三娘一無所獲,正暗暗焦急,荷香和李儒風回了過來。
“可有信件?”烏開地搶先問道。
“有。”李儒風的回答十分幹脆,說罷便將手中的護書放到桌上,“這裏麵有兩封匿名書信,荷姑娘已經確認了就是當天送來的那兩封。”
荷香道:“信我們尚未打開看過。還請大家一齊舉目,做個見證……”
烏開地苦笑道:“到這個時候還講究什麼,把信拿出來便是。”說罷打開護書,裏麵赫然有兩封書信。
信封十分普通,是本地商家常用的大路貨,上麵簡單的用墨筆楷書寫著收件人名址,卻沒有發信人的。
烏開地打開信函,從中抽出信函,每封信都隻是薄薄的一張信簽。
第一封信的信簽打開,四人都是一愣。
原來這封信上並無文字,隻是用墨筆塗抹了幾個奇怪的圖形。
他們四人都在臨高學習或者生活過,知道裏麵有幾個紅毛等人西洋人的字母,但是這般組合卻是頭一次看到,不由滿腹狐疑。
烏開地道:“這是什麼鬼畫符?!”
荷香亦覺得奇怪,道:“這裏麵有幾個是西洋字母,隻是其他是什麼就看不懂了……”
廖三娘道:“莫要著急,再看第二封。”
第二封打開,卻是一封正兒八經的書信,不過也隻有寥寥數語而已。
“冷老爺,昨日之信事當得矣。如欲知其由,臘月二十九至西直門外草橋野茶館一敘。輕車簡從而來。”
下麵署名“知名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