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阮夫人母女準備好晚飯時,王鐵匠踩著點到來。
最能看清一個人真實性情的場合,便是在酒桌上。
阮雄和王鐵匠都是酒場老油條,連阮夫人也能喝點,幾人你一碗我一杯,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引李慕喝酒。
李慕在舉止保持著良好教養的同時,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一點都不含糊做作。
幾人想灌醉他,看他酒後的狀態。
李慕便十分配合的,在喝下三四斤琅琊台,連王鐵匠和阮雄都有些微醺時,表現出了醉態。
此時他坐在那,雖然腰身依舊挺得筆直,整個人卻是搖搖晃晃,醉眼朦朧。
讓阮雄夫婦和王鐵匠十分滿意的是,哪怕是喝醉後,李慕言談舉止依舊十分得體,與清醒時並無二致。
這表示他的教養是深入骨子裏的,性情也十分真實,並非刻意裝出來。
不過多少還是有些不同,喝醉後的李慕,變得健談了一些,這並不算什麼異常。
哪怕平時再沉默寡言的人,喝醉後話都會比平日多一些。
“李公子,不知你學的劍法是什麼路數?當然,我隻是好奇,你要是有什麼忌諱,就當我沒問。”
探問別人的武功路數來曆,本是江湖大忌,若非見李慕喝醉,阮雄絕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李慕展顏一笑,道:“沒什麼好忌諱的,晚輩學的劍法,叫‘太嶽青峰劍’。”
“乃是先祖遊曆江湖,於華山之巔觀山間風雲變幻,領悟出來的上乘劍法。”
說完他笑吟吟的看向對麵,坐在阮夫人身旁的阮星竹,道:“星竹若有興趣,我可以教你。”
“這……”阮星竹眼前一亮,卻有些躊躇的看向父母。
阮雄夫婦自是大喜過望,王鐵匠心裏也為他們暗暗高興。
不過阮雄還是遲疑的道:“這是李公子的家傳劍法,如此貿然外傳,怕是不太好吧?”
李慕晃晃悠悠的擺手道:“如今我家就剩我一個傳人,我愛傳給誰就傳給誰,誰也管不著。”
說完霍然站起身,道:“我這就演練一遍給你們看,讓你們見識見識這門劍法的厲害。”
說著便提起身側靠放在桌旁的長劍,踉踉蹌蹌往外行去。
“誒,李公子……”
一家人連忙起身,阮雄扶住他勸阻道:“公子要演練劍法,明日再練不遲,今日你喝了不少酒,就算了吧!”
李慕咧嘴笑道:“沒事,這點酒還礙不了事,前輩你放開我,看看我能不能站穩。”
阮雄失笑,隻好放開他。
李慕接著往外行去,剛出門口便縱身而起,直躍起三丈來高,淩空一個筋鬥,跨過五六丈距離,落到屋前空地上。
雖說落地時一個趔趄,卻也最終穩穩站定,沒有摔倒。
王鐵匠忍不住喝彩道:“好輕功。”
阮雄夫婦也是佩服不已,他們可以看出,李慕此時至少已是八九分醉的狀態,換作常人,扶著牆走路都未必能走穩。
阮星竹滿眼皆是崇拜之色,隻覺此時拔劍挺立的李慕,說不出的英偉不凡。
阮百銘更是興奮不已,李大哥既然願意教姐姐,那到時候他也想學,自然不是問題。
“唰”
晃晃悠悠站在那的李慕,忽然一震手腕,一套華山劍法便施展開來。
他一邊施展,還一邊喊出招式名稱:“白雲出岫……有鳳來儀……天紳倒懸……白虹貫日……蒼鬆迎客……金雁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