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帶著母子倆沿著石階走上半山時,幾名僧人正在打掃衛生。
見到三人,一名年輕僧人主動迎上前,一手提著掃帚,一手豎掌道:“阿彌陀佛,幾位施主光臨敝寺,不知有何貴幹?”
李慕道:“老夫雄霸,特來拜會普航大師。”
僧眾聞言大驚,那年輕僧人更是頗有幾分手足無措之意。
他一把扔掉手中掃帚,合什躬身道:“原來是至尊當麵,小僧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至尊恕罪。”
李慕看得暗暗好笑,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他和善的道:“無妨,普航大師可在寺中?”
年輕僧人連忙道:“住持正在寺中,至尊請。”
他讓到一旁,伸手一引後,走在李慕身側為他引路。
另外幾名僧眾在聽到李慕自報家門後,已有一人快步往寺中奔去,顯然是報信去了。
沿著在山壁上開鑿出來的石階前行,走了沒多遠,一座雄偉的大殿便出現在眼前。
這大殿健在山腰一處大平台上,殿前有一片空地,寬僅三四丈,空地邊緣修有護欄,護欄之外便是百丈懸崖。
得到通傳的普航大師,已帶著寺中高層僧眾在大殿前等候。
這普航大師乃是無名和破軍的師兄,年紀已然不小,須眉皆已花白。
他眼中帶著看破紅塵的空寂,頗有幾分“了無自性,本無生滅”的味道。
這是個真正的得道高僧,但也因此,恐怕他離“圓滿諸德,寂滅諸惡”的日子已不遠矣。
十年之內定然坐化,焚其遺蛻必有舍利。
李慕一眼便看穿了普航大師的狀態,心裏倒是對他多了幾分敬意。
見李慕幾人到來,普航大師帶著眾僧迎上前,合什道:“至尊大駕光臨,老衲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李慕對他點點頭,溫言道:“大師不必客氣,今日老夫前來,隻為一事。”
他側過身,指了指伍媚,問道:“這位夫人大師應該還認得吧?”
普航大師望向伍媚,緩聲道:“伍施主再度光臨敝寺,想必還是為尋夫而來吧?”
伍媚上前一步,道:“不錯,普航大師,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我家夫君究竟是死是活?”
“阿彌陀佛。”普航大師宣了聲佛號,道:“騰格尼爾施主一直活著,上次並非老衲存心阻撓,而是為施主好。”
伍媚聞言大喜,呼吸不由急促起來,急問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普航大師輕輕一歎,道:“騰格尼爾施主劍走偏鋒,強行融合兩股極端力量,以至走火入魔,時有癲狂失控之狀。”
“四年前你來尋他時,他傷勢未愈,神智狂亂,老衲怕你見到他後被他誤傷,這才加以阻止。”
“可那時你情緒激動,聽不進老衲所言,一心闖寺見他,老衲隻得先將你擊退,想著等你冷靜下來再作打算。”
“沒想到這一轉眼,便是四年過去,老衲等了施主四年,你總算是來了。”
伍媚聽完普航大師的話,臉上現出幾分愧色,擔憂的道:“原來一直是我誤會了大師,實在對不住,不知外子現今情況如何?”
普航大師道:“這些年老衲堅持以佛法為尊夫開渡,癲狂之症已少有再發作,但他體內兩種極端力量的衝突,老衲卻是無能為力。”
李慕開口道:“大師不必憂慮,此事老夫可以解決,還請大師先帶我們去見見他。”
伍媚大喜過望,倒也是,俗話說人死不能複生,至尊卻連死人都可以複活,隻是異種力量衝突,想必更是手到擒來。
普航大師欣然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有至尊出手,騰格尼爾施主自可安然無恙,諸位請隨老衲來。”
三人跟著普航大師,往大殿後方行去。
大殿後方的山峰中間有一道缺口,便似這座山被人從中劈開一般,一條山道從缺口間穿過。
缺口長約五六十丈,穿過之後,便來到了山峰的另一麵。
沿著山腰的道路前行,不多時便到得一扇鐵門前。
這鐵門安在山壁上,顯然裏麵的空間,是從山壁上掏出來的洞窟。
普航大師取出鑰匙打開鐵門,對三人道:“騰格尼爾施主便在裏麵,諸位請。”
“有勞大師。”李慕對普航大師點點頭,牽著龍兒走了進去,伍媚緊隨其後。
隨著鐵門打開,黑暗的洞窟之中亮了起來。
洞窟被分成兩部分,靠裏麵那一半,被一排鐵柵欄擋住,便似監牢一般,裏麵僅二十來平的空間。
牢中隻有一道盤坐在石床上的身影,那人手腳都被長長的鐵索綁縛,須發散亂,低垂著頭,看不清麵容。
伍媚看到他的狀況,頓時淚流滿麵,心痛不已。
快步搶到鐵柵欄旁,悲聲喚道:“夫君。”
那人正是騰格尼爾,聽到伍媚的聲音,不由渾身一顫,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伍媚,顫聲道:“媚娘?你……你還好嗎?”WwW.com
伍媚泣道:“沒有你在身邊,又怎麼會好?”
騰格尼爾聽聞此言,不禁滿心愧疚,哽咽道:“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