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長假上來,白則就被自己的上司興師問罪。
“為什麼買雲錦集團,不買我們家樓盤?”
其實金衍邢氣的不是白則買了誰的樓盤,而是白則太見外了。明明是他一句話能解決的事,白則還去找中介,花了幾天的時間到處跑,最終還被狠狠賺一筆中介費。
“是虞淵看中的那棟。”白則有些不好意思道。
他知道他這位上司隻是嘴巴毒,其實對他一直都挺好。
正說著,護士杜鶯音就敲門進來,請金衍邢簽字文件。
“你名下的房子,幹嘛要他拿主意?”金衍邢從白大褂口袋裏掏出派克Duofold係鋼筆簽字。
白則邊打印治療記錄單邊道:“因為是他出的錢。”
他聲音不大,卻仿佛往深海扔了一顆□□。
金衍邢定格片刻,默默打開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欣賞一下自家樓盤。
杜鶯音接過簽字文件,眼觀鼻鼻觀心,邁著小碎步離開了。可剛奔回前台,她就迫不及待地在“小糖豆日誌”裏發消息道:“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虞大人給小糖豆買了房!寫的小糖豆名字!”
群裏一片“我艸”。
“真的假的啊?!”正推著消毒車去病房的金晶姑娘險些被滾輪壓到腳。
“我親耳聽到的!小糖豆自己說的!”杜鶯音真恨不得化為原型在天上飛一圈嚷得滿世界知道。
“得了吧,以身相許都還不清了!”
“生三個!必須生三個!”
“足球隊!一個足球隊!”
“我可以幫他們帶孩子!”
“我也可以!”
群主金晶姑娘直接把群名改為了“小小糖豆保姆群”。
這邊姑娘們在小群裏沸騰,那邊,胡蕭蕭敲門,探了腦袋進來道:“白醫生,有時間嗎?”
白則看看靠在窗邊站成一抹風景線的金衍邢,金衍邢揚了揚下巴:“去吧!”
白則和胡蕭蕭一起找到隔壁的虞淵時,他正哄小懸息睡覺。小懸息奶胖奶胖的臉紅撲撲的,頭歪向一邊,睡得直流口水。
見二人麵色凝重地進來,知道是有事,虞淵輕手輕腳地帶上門出來道:“怎麼了?”
胡蕭蕭給虞淵看了一段聊天記錄。
之前胡蕭蕭實在是嫌謝安廷煩,就答應了加他微信,前提是他不能再來醫院騷擾他,也不可以隨便給他打電話。
謝安廷當然答應,他早就也想通了,雖然再過兩天就要進組,但鑒於胡蕭蕭是妖,要接受他這個人類需要點時間,要從長計議,所以他加了微信後,收斂了許多,每天不過是問候一下,自言自語幾句,胡蕭蕭不回他,他也不會不開心。
胡蕭蕭其實還是會看的,在工作了一天,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覺得謝安廷很奇怪,明明在演藝圈摸爬滾打這些年,卻還保留著那種直來直往的坦率和天真。喜歡的事就去做,喜歡的人就去追,失敗與挫折於他而言,似乎隻是一種體驗,他並不會因此而改變對於這個世界的熱忱,依舊用童心未泯的純真將喜怒哀樂都珍藏在他的寶箱裏,點點滴滴地細數著。
胡蕭蕭有時候有點嫉妒謝安廷,他一定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的人,一朵玻璃罩裏的玫瑰花。而他,隻會是路過玫瑰花有限的生命裏的一隻不起眼的狐狸。
他們很快會忘掉彼此。
胡蕭蕭是這樣以為的。
可是今早,謝安廷卻忽然給他打了個電話,口氣十分焦急。
“蕭蕭,我一個朋友失蹤了,他國慶前去的雲南佤寨,說是去原始部落找一下下一部戲的靈感,這兩天他忽然失聯了,家裏人也聯係不到他,報警了警方說沒超過四十八小時不受理。那裏連路都沒有,我找人飛了無人機去瞧,他最後給他父母發定位的那個地方,根本沒有什麼寨子,就一片林子。然後無人機拍到一個奇怪的東西……我知道你和你同事神通廣大,我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找你,我怕再晚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