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沒教導好她，也讓虞判官費心了。”樓白雅朝著虞淵微一欠身。
審判是判官意識共同體所做的決定，無法左右，可審判後的處置，卻多少有些彈性。之前無間地獄被破壞，重刑犯無處可去，便被分攤到了各個普通監獄。監獄，最是恃強淩弱的地方，若葉晴被關押在普通監獄裏，怕是根本熬不過這兩年。虞淵做了不少努力，才讓葉晴被收容在以人類為主的少管所裏。
“白雅姐，你去看過葉晴了？”坐下後，白則道。
樓白雅歎了口氣，將她如何見到葉晴，又是如何說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虞淵和白則。WwW.com
白則聽說了葉晴的那句“不會再有下次了”，便微微一愣。
不經意地抬頭，恰好看見走廊盡頭的房間。緊閉的門上還貼著小蛇貼紙，隱約能聽到細碎的風鈴聲，像低聲詢問誰的蹤跡。
“欣兒的信，這個月還沒寄。”樓白雅輕輕撫摸著之前歐月送她的手串，歎了口氣。
樓欣是不被允許探視的，樓白雅隻能每月給她寄一封信。樓白雅冬眠期間，信都是葛生瀾寫的，他沒有提及葉晴的事，想等樓白雅醒來再商量。可事到如今，真不知該如何提筆。
白則也覺得難過，安慰隻是無關痛癢的場麵話，不說也罷。
反倒是虞淵難得打破沉默道：“不必勉強。”
樓白雅略微驚訝地看向虞淵。照從前，虞淵是不會主動安慰人的，最多講一兩句生硬的道理便算過了，可如今，他竟然說了一句安慰的話，看著有些生硬，但卻讓樓白雅十分感動。
又聊了一炷□□夫，二人被葛生瀾送出來，去看樓青錦。
租房裏，歐月正忙著收拾桌子，樓青錦歪在沙發上，用妖力將擺滿了客廳的椅子挪回原位。
見歐月開了門是二人進來，樓青錦撐著頭懶懶道：“大部隊剛走。”
“和白雅姐多聊了會兒。”白則將一箱堅果和一台綜合料理機擱在邊上.
樓青錦瞥一眼那料理機：“上次的打麵機都還沒用過，他不用這些，他喜歡親手給我做。”
白則“哦”了聲，沒有立刻領悟樓青錦話裏的意思，倒是邊上正給二人盛綠豆湯的歐月臉紅了，白了一眼樓青錦。
“樓主任，感覺怎樣？”白則接過湯，先遞給邊上的虞淵。
“就這樣。”樓清錦坐起身子，“我那外甥女讓虞判官費心了。”
虞淵搖了搖頭。
四人聊了會兒，便說起了蛇族的懲戒。
“仗刑。”樓青錦端起特意為他熬的大補湯道，“但是兩年後，她也還受不住，我姐向二位長老說了，由她作為長輩，先替葉晴受十杖，其餘的，等她成年再受。”
白則正拿著調羹的手頓住了。
“我姐就這樣，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你們也別勸她，這樣她心裏或許還好受些。”樓青錦垂眼看著沙發布上曲折的紋路，“隻希望葉晴出來，能承這份恩情，凡事三思而後行。”
白則若有所思地蹙著眉，隻覺得手裏捧著的那碗綠豆湯，都嚐不出甜味來。
等從歐月這處出來，白則坐進車裏，對虞淵道：“我總覺得，葉晴最後那句，不像是要改過自新的意思。”
虞淵點了點頭，替白則將被保險帶卡住的半邊領子輕輕扯出來翻好，“楚言在她身上留了追蹤香。”
“啊？”白則很是意外。他沒想到原來楚言和虞淵早有準備。
虞淵沒再往下說，看了眼白則汗津津的後脖子，開了車裏的空調。
“那九曲珠是如何處置了？”等發動了車輛，白則又問道。
“由特立取證處封存了。”
這倒也符合程序，隻希望這鬼東西再不要被任何人啟用了。
等開到路口，導航開始不帶感情地指揮，虞淵這才發現似乎方向不對。
“去哪裏？”
白則看了眼虞淵略微疑惑的模樣，笑了下道：“到了就知道了。”
坐落在雲錦集團開發的高檔小區裏的獨棟別墅，同時是奢華的學區房。
門前兩個車位，邊上一柵欄薔薇。
二樓露台上，戴著棕色小熊耳朵遮陽帽的小懸息趴在欄杆上衝他倆揮手，邊上楊雨心驚膽戰地將他探出的大半個身子往回扯。
二人上樓，小懸息一下子就撲倒虞淵懷裏：“媽媽！怎麼那麼晚？！楊管家說讓我數到十，我數了一千個十了！”
楊雨在邊上微笑，白則連忙道謝。
楊雨走後，白則指著露台上的陽光房道：“伊伊姐給的種子還沒發芽，我把她送小懸息的蘭花也移到這裏了。陽光不那麼強的時候，可以在裏麵看書喝茶。”
隨後，白則讓小懸息去樓下看會兒電視，自己帶著虞淵一間間房間看。
土撥鼠因為感激虞淵的恩情，加班加點，月初其實就完工了。虞淵不在的這幾日，祝華派了擅長打掃客房的穿山甲們來幫白則一起打掃和布置。
“又加了個滑梯。”白則推開兒童房的門道，“吵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