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傳送點是醫院,車庫的方向已經淪陷,樓青錦的頸項中依舊鑲嵌著監控靈力的芯片,限製著他的發揮,他們不可能冒著風險一去車庫拿車。
歐月想了想,扯了窗簾的抽繩將熟睡的一家四口綁在了樓青錦的身上。
“上來。”樓青錦低下頭。
湊近的瞳孔收縮成一條線,金色的眼眸如燈籠一般。
歐月對著看起來隨時能一口吞下他的樓青錦,瞬間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方才一心想著救汪經理一家,都沒來得及害怕,此時那本能的恐懼翻湧上來,便又緊緊拽住了他。
樓青錦從前愛逗他,可自從和他在一起忽,便鮮少在他麵前顯露原型,久而久之,歐月幾乎都要忘了樓青錦的身份。
歐月合了合眼,在心裏反複對自己說,跟前的大蛇是他的愛人,回憶了一下昨天耳鬢廝磨的畫麵,排山倒海的恐懼下,那點點滴滴積攢的愛意便湧現出來。
歐月冷靜下來後,便化為巴掌大的一隻小毛球,一鼓作氣地跳到了大蛇頭頂,趴下來,用小爪子摟住他。腹下冰冷的鱗片,像玉一般,冰冷卻又溫潤,漸漸被他的體溫溫暖。玉是要養的,就好像性子略有些涼薄的大蛇,漸漸地與他拉近了距離,有了煙火氣。
樓青錦並不知道歐月內心的這一番掙紮,他時刻警惕著四周,觀察了一番才從靈力聚集最為薄弱的庭院遊了出去。
此時,外頭已亂作一團,時間仿佛將噩夢和現實縫合在了一處,以夜色為媒,以恐懼為核。妖族雖然數量上遠不及人類,可在城市中,也是遍布了各行各業,腥風血雨瞬間席卷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所過之處皆是濃重的血色。
歐月見了那些慘烈,加上之前芯片造成的後遺症,便覺著一陣陣的反胃。
“馬上到了。”樓青錦邊在夜色中遊走著邊道。
樓青錦是蛇族,又修為高深,周遭小妖們即便處在嗜血的狂亂中,也都尊崇著生物的本能,對強者敬而遠之,因此這一路還算順利。
公路已經完全癱瘓了,繞開那些拋錨、損毀的車輛和散落的屍骸,到達醫院時,已是十一點多。
醫院早就人去樓空,安安靜靜的,隻有蟲兒們不諳世事地鳴叫著。牆上、地上,到處都塗抹了血跡,但未見著屍體,也不知是被吃了還是有誰來處理過。
三米直徑的傳送圈感應到了樓青錦的靈力,懸浮著顯現。
樓青錦遊入圈內,恢複成了人形,和同樣恢複人形的歐月一左一右地將汪經理一家護在中間,等待傳送。
高速運轉的帶電粒子流像是從四麵八方而來的風,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到了異處。
光芒散去後,是之前見過的龍鯉民宿的小木屋,不見門的幾平米的封閉空間內,空無一人,隻四五個懸浮的球型智能管家同時飛到他們跟前,掃描著他們的虹膜和身體來獲取信息。
片刻後,五台屏幕上同時顯現出穿著咖啡色馬甲的穿山甲管家的影像:“樓先生,歐先生,你們是來避難的嗎?”
“是,這幾位是我們的朋友,被我施了咒,還在睡,有沒有地方可以安置他們?”樓青錦道。
管家說了句“稍等”,片刻後回複道:“我已告知祝判官,這就安排住宿,另外歐先生身體情況似乎不太穩定,請先去客房等候,我們派醫生過來。樓先生,您是要先去休息,還是先見一見您的姐姐?”
樓青錦想了想,摸了摸歐月濕透的發道:“你先去,我就來。”
歐月其實有許多疑問和擔憂,想陪著樓青錦,但他總覺得樓青錦此時的麵色有些凝重,應當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與樓白雅說,他還是留點空間給姐弟倆比較好。
這樣想著,歐月點了點頭,接過智能管家從一旁木櫃子裏取下的穿著穿山甲鱗片的銅鑰匙。那鱗片感應到他的靈力,瞬間將周圍的場景化成了縱橫的長方形,如榫卯一般,嵌入和拚接,成了一間布置得雅致的套間。
歐月安置好了汪經理一家,便到了隔壁的房間休息,等著樓青錦回來。
抬頭,一輪亙古不變的明月,將清輝灑在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上,層層疊疊,密密實實,像是要將什麼隱秘的舊事都埋藏在時間的溝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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