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角落裏竊竊私語的那兩個小宮女聽到背後想起程玉兒嚴厲的嗬斥聲，皆是嚇了一大跳，手裏的毛撣子掉在了地上。
“是。”
兩人垂著頭，悄悄互望了一眼，正準備離開。隻見程杌秋挑簾大步從內殿走出來，
“慢著！”程杌秋來來回回打量著那兩個小宮女，鳳眸微眯，她聲音冷然。
“你們兩個在把剛才的話給說一遍？淑妃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
說著，程杌秋看向身旁的程玉兒。程玉兒眼神閃躲，她昨夜就聽宮人說，淑妃娘娘已經有了將近六個月的身孕。
淑妃為什麼沒有告訴姐姐自己懷有龍嗣的事情，心裏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她隻知曉，姐姐若是知道了這一消息，在一動手，怕是又會傷了身子。
她才小產不久，又流了那麼多血。要再出個什麼意外，怕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程杌秋太了解自己這個妹妹了，她隻要心虛，就不敢同她對視。
“奴婢……奴婢們剛才在閑聊，並沒有說什麼。”其中一個看起來頗為機靈的宮女聲若蚊蟻。
她也是聽別人說的，還以為程杌秋還在睡著，這才忍不住同別人聊了幾句。哪成想貴妃娘娘早就醒了，還耳朵這麼尖。
程杌秋的眼底驟然迸發出狠厲的光芒，“她冷笑道：“本宮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把你們剛才所說的話在重複一遍。二就是本宮聽說用這小姑娘的人皮做的燈籠，不僅更加明亮而且還不怕風吹火燒。本宮至今還沒有見過，不如就用你們兩個叫本宮開開眼？！”
方才說話的那個小宮女頓時臉色變得煞白，“貴妃娘娘饒命。奴婢也是道聽途說，說是淑妃娘娘其實早就懷有了身孕，隻是因宮中最近意外頻發，所以皇上讓知道淑妃娘娘懷有身孕的人都不能透露一絲一毫的消息。
要不是昨晚恰好未央宮著火，怕是等淑妃娘娘生產那日，後宮之人才會知曉。”
程杌秋臉若寒霜。淑妃竟然敢騙她？她是怕自己會打掉她的孩子？還是怕自己會將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兒搶過來，養在自己身邊？
虧她那麼信任她！淑妃這個賤人，宋寒雁明明早就提醒過她，她怎麼就信了淑妃那個賤人的鬼話！
程杌秋呼吸越發的急促，怒火充斥著她的五髒六腑，讓她感覺頭昏腦脹。
程玉兒看姐姐的表情不對，怕她牽連這兩個嘴碎的宮女。
“你們兩個瞎眼的東西還在這杵著幹什麼？難道讓我們叫人八抬大轎請你們，還不快去打掃閣樓。”
那兩個小宮女連連應“是”，飛快拎著水桶毛撣子走了。
“姐姐，我不是故意想要瞞你的。”程玉兒試圖跟程杌秋解釋，隻是她美麗的麵容太過猙獰，她語氣輕柔。
“皇上接連沒了孩子，也是擔心淑妃娘娘再出意外，淑妃娘娘這才沒有告訴姐姐的，姐姐若實在是介意……”
她話音未落，就聽程杌秋高喝一聲，“來人！擺駕承乾宮。淑妃有了身孕，本宮要前去恭賀她大喜！”
蘭心心頭一緊。娘娘擺明了這是在氣頭上，倘若就這樣去了承乾宮，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皇上本來這幾日跟娘娘鬧了別扭，要是知道娘娘去找淑妃娘娘的麻煩，怕是會更加不悅。
無奈，蘭心隻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程玉兒。
“姐姐，你不能去。”程玉兒伸手攔住程杌秋，她飛快的說。
“我知道姐姐生氣淑妃娘娘故意隱瞞自己有孕的事。可是事情都已經如此了，姐姐去又有什麼用？難道姐姐要一碗墮胎藥強行給淑妃灌下去？”
程杌秋正在氣頭上，哪聽的進去什麼道理，她深吸一口氣，極力壓製著怒氣。
“你讓開，我自有分寸。”
“姐姐，我求求你了。你真的不能去，你去興師問罪，倘若皇上知道了又該怎麼想你，怕是皇上會不高興的。”
程玉兒拽著程杌秋的袖子，苦苦哀求，“姐姐還不如讓人給淑妃送些上好的補品過去，這樣也能彰顯姐姐的大度和仁德啊。難道姐姐真的要把皇上推給淑妃娘娘麼？”
“讓我去給淑妃送補品，我做不到。”程杌秋氣極而笑，聲音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