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你確定要進行深層催眠嗎?七年前我就跟你說過,這樣的手段,固然可以從你的潛意識中,把記憶挖出來,可是這是有一定損害你大腦的風險的。"催眠師有些不讚同:"隻是一個晚上的記憶而已,我七年前就不建議陸先生你采取這種手段。現在,我同樣不建議。"
"我堅持。"陸航斬釘截鐵地說道。
如果是以前,一個晚上的記憶,自然可有可無。
可是現在,他一定要追根究底。
"既然陸先生堅持,那......好吧。"催眠師說著,讓陸航坐到舒適的躺椅上。
"現在,閉上眼睛。"催眠師說道。
陸航依言閉上眼睛。
催眠師用各種手段,確定陸航已經徹底放鬆了下來,他放起輕柔的音樂,拿出一個螺旋形狀的羅盤。
"陸先生,你現在看著這個羅盤的中央,保持腦袋,一片空白。"
陸航看了過去。
很多人以為,催眠是意誌越不堅定的人,越容易成功。
但恰恰相反,在取得催眠對象同意的時候,意誌越堅定的人,反而越容易成功。
因為意誌堅定的人,更容易集中精神,也更容易被催眠師帶入到潛意識中。
在催眠師專業的引導下,陸航的眼神很快渙散了過來。
"陸先生,現在,你身處在魔幻遊輪上。"催眠師簡單描繪了一下遊輪上的人,還有遊輪的裝飾,方便陸航代入情景。
"這是在遊輪上的最後一晚,有人給你送了一杯酒,你喝了這杯酒,然後......"
催眠師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乃至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而陸航也已經不需要他的聲音。
被潛意識珍藏著的畫麵,慢慢展現了出來。
那一次,他卻是中了招,陸航看見一個女人一直往他身上湊。
但是他推開了那個女人,強著跑了出去。
隨後,他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夜幕沉沉,他看不見那人的容貌。
他隻記得他那時看起來,大概很不好。這女人就走了過來,有些擔心地問了些什麼。
那藥下的重,他能夠忍到那時候,已經是意誌驚人。
那女人過來的時候,自己拚命忍耐著的樣子大約是有些可怕,她有些害怕。
陸航還要再往下看看,畫麵突然就陷入了黑暗中。黑暗之前,他唯一看見的,就是女人肩膀上的一個胎記。
一般的胎記都是醜陋的,可這胎記很特別。它竟是蝴蝶一樣的形狀,在昏暗的燈光下,隱隱有振翅而飛的美麗。
陸航猛然睜開了眼睛。"陸先生,怎麼樣了?"催眠師問道。
陸航皺了皺眉頭:"突然中斷了。"
"陸先生你的精神狀態一直很穩定,應該可以支撐到你找回全部的記憶的。如果說,回憶突然中斷了,那是不是因為,之後的場景,你本人,確實是一點都不知道呢?畢竟我們是在幫你找回記憶,而不能創造你本人就沒有的記憶。"
陸航愣了一下,明白了過來。
在記憶的最後,他應該是暈了過去。暈過去的人,自然就沒有之後的印象了。
可……單單是這些記憶。他根本不能確定,林婉兒是不是那晚的人,自己和她,又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