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犯欺君之罪!
對,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裏,蕭澤越發焦急。
他急聲道:“父皇,他在胡說!你千萬不可以信他的,他早就和雲青山勾結好了,雲青山兵敗,他替雲青山進京傳遞假消息,以騙得父皇您的信任,不責怪他,他再暗中趁機將留在京中的雲家人接走,到時候父皇手上沒有任何他的軟脅,他就大可以帶著數十萬大軍直接投奔南唐,到時候咱們整個大淵國危矣,江山危矣,父皇危矣啊……”
“混帳!”
話還沒有說完,一塊墨硯猛地從上方擲來,剛好砸在了蕭澤的額頭上。
蕭澤懵了一下,捂著被砸出一個大包的額頭,驚愕的看向上方已經氣得麵色發紫的皇帝,將心一橫,“噗通”一聲跪下,大聲道:“請父皇明鑒!”
皇帝真是要被氣笑了。
十幾年了!
他坐上這個皇位十幾年,除了剛開始的那幾年,還有些不長眼的跑來氣他,個個跟他說些空口白舌的混賬話,後麵的十數年大家都知道了他的手段,都不敢再拿那些個拙劣的技倆來汙他的眼睛了。
可現在,他的兒子,他曾經寄與厚望的親生兒子,居然還拿著這等低劣的謊言來哄騙他,當他也和他一樣,心盲眼瞎,看不見事情的真相,真的會被他蒙在鼓裏騙得團團轉。
何其可笑,何其可恨!
皇帝氣得當真笑了出來。
“明鑒?朕當真明鑒,你現在就不該站在這大殿之上,而是被關進大牢裏!”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朕不知道嗎?嗬,唆使婦人,回雲家偷邊防布陣圖,暗中和南唐士人勾結,妄圖賣國求榮……”
他說著,閉了閉眼,像是要很努力才能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
緊接著諷刺的笑出聲來。
“你若當真有那個能力,能買通敵人惑亂江山,朕縱然容不下你卻也會高看你一眼,說你一句是個有本事的,可你呢?你就像一個跳梁小醜,早在你那小兒把戲實施的第一天,就被人看出來了,後麵的一切不過是人家等著甕中捉鱉,偏就是你還以為自己有多聰明,坑害了所有人!沒想到吧?你害的隻有你自己!你這個無法無天,愚蠢至極的混賬!”
扔下那方硯台以後,皇帝又將雲青山送來的奏折一並扔在他的臉上。
蕭澤被打得後退了兩步,也不知道是受到的打擊太大,還是怎麼的,身子晃了晃,竟然有些站不穩。
怎麼可能……
父皇怎麼會知道他的計劃的?
還有,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他們早就知道了他的計劃,後來的一切都隻是甕中捉鱉……
這意思是……
“不、不可能,不會的,他們不會發現……”
蕭澤癡癡的搖頭,顫抖著手迅速將雲青山呈過來的那份奏折撿了起來,翻開一看,卻隻覺兩眼一黑,恨不得立馬暈過去。
隻見奏折上赫然寫著雲青山在這次征戰中的所有細節,這其中就包括了他們是如何用假的邊防布陣圖蒙蔽敵人,在邊關早早安排人手埋伏,就等著敵方自己鑽進圈套,最後以極小的代價,殲滅了整整八萬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