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發工資了(1 / 1)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總算是熬到了發工資的時候,王為民扣掉50元電費和12元錢的水泥包破損費及平攤的8元水電費後,拿到了25.5元錢。

雖然錢不多但王為民還是很開心。由於不是滿勤,他隻結算了13天的工資,也算是不錯了。

而且經過十三天的磨煉,他那嬌嫩的肩膀終於磨出了一道老繭來,按老陸的說法,這便是肩膀的保護膜,有了它肩膀就不會再磨破皮了。

現在的他一天也能扛60包水泥呢,和老陸他們也相差不遠了,這樣他一天都能掙上15元錢呢,如果不算星期天,他一個月也能掙上三百多元呢。對於他而言這也算得上一筆巨款了。

自己暑假到建築工地打短工時,累死累活一個月也掙不到二百元呢。水泥廠比起建築工地來,雖然髒點,但收入還算不錯。

王為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收入完全是靠自己一包包的扛出來的,如果不上班便一分錢的收入也沒有,哪怕是國家法定節假日大家都有工資,但唯獨他們扛水泥包的人沒有。

當然他們是在拿命換錢呀,相對於水泥廠那些幹活輕鬆的崗位,他們的工資算是高的,那些統計、倉管、檔案等崗位他們一個月的工資拿到手一般都不會超過兩百元。單從工資這點來評判,他們搬運隊算是高薪了。

不過他們是水泥廠最底層,最不受待見和最不受尊重的一群人。因為他們的活太髒了,即便是水泥廠的人平時無論是吃飯還是走路都會有意無意地避開他們,因為他們的衣服上永遠都是一層厚厚的水泥灰,有時候他們的睫毛上也會粘上水泥灰,大家都是黑眉毛,唯獨他們的眉毛是灰白色的。因此大家都在背地裏稱他們為“白眉。”

看到他們這一群人走過來,就有人喊道:“白眉來了,大家夥注意點,別惹上火星。”隨後人群都會發出一陣放肆的大笑。

起先陳俊和老陸他們還會上前去理論,但時間一長,也便懶得再去理會,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說得再狠,他們也不會少塊肉。

不過這樣倒也有個好處,就是在吃飯時,他們一來,人群就會自動讓出一條道來,甚至後麵有人提議給搬運隊開立一個專門的窗口,這樣他們就不用和這些滿是水泥灰的人在一起排隊了,但這個提議顯然沒有通過,因為一部分人覺得,搬運隊裏的大老粗不配享有這樣的特權。

因此大家隻要一看見搬運隊裏的人都會像躲瘟神一樣躲著他們,這倒是讓搬運隊裏的占了不少便宜,因為隻要他們一到,那排在前麵的人總會有那麼幾個人離開隊伍站到另一隊的隊尾。特別是二線工作的年輕女孩更是一望見他們還不待他們靠近便躲得遠遠的。

而且那最角落的二張桌子是從來不會有人去坐的,他們寧肯擠一點也不願意去坐那兩張桌子。

桌子上雖然沒有寫上搬運隊的名字,但在大家心裏,那兩張桌子就是搬運隊的。食堂的阿姨每次清理這兩張桌子時便感到很費勁,那落在桌子、凳子上的那些水泥灰好像永遠也擦不幹淨似的。

時間長了她們也懶得用心去擦了,因此這兩張桌子總是會留有水泥灰的印記。另外隻要是搬運隊的人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身上便會篩下不少水泥灰來,那桌子、凳子馬上便會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泥灰。

因此不光是這兩個桌子沒有人來,就算是旁邊的桌子如果不是實在沒有地方坐了,大家才會偶爾光顧一下。

隻要不是刮風下雨,天氣惡劣,大家寧肯端起飯碗蹲在食堂門口也不願意和搬運隊的人在一起吃飯。

王為民感到受到了歧視,但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別人想幹什麼他也管不著。既然改變不了別人,那就隻能改變自己了。

因此一下班後,王為民都會到澡堂簡單洗漱一番。邊洗王為民就邊想,現在是夏天還沒有問題,如果是冬天那該怎麼辦呢?

其他的人受到了王為民的感染,每次吃飯前會在路上將身上的水泥灰抖掉,隨後再到澡堂裏去洗把臉,然後再去吃飯。

一切都在悄悄地改變著,隻是人們還沒有發現這些細小的改變罷了。

大家見搬運隊裏的人再也不是白眉毛了,也都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些家夥怎麼會突然變得清潔起來,那粘滿水泥灰的衣服好像不再像以前那樣抖落水泥灰了。

隻是這種改變才剛開始,並沒有能改變搬運隊裏的人長期刻在他們腦海裏的印象,吃飯時還是有意避開他們。

王為民手裏攥著25.5元錢,思索著該做什麼。

該做點什麼呢?王為民在心裏盤算道:

1、要買四塊玻璃,預計要6元錢

2、坐車到市內來回2元錢

王為民想到市內財政局問一下報考助理會計師的事情,畢竟自己學的就是這個專業,雖然自己讀的大學不怎麼樣,但如果自己能考上會計師,甚至是注冊會計師那他的人生將會因此而改變,

他總不能一輩子待在水泥廠吧,那他也就太沒有出息了,不光是王二狗饒不了他,就是他自己也饒不了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