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夢想的,不管是哪個群體都不例外。
官員想步步高升,武將想建功立業,讀書人想金榜題名,農民想小富即安,工匠想多賺銀子,乞丐想填飽肚子……
生活在複雜的人世間,形形色色的人皆有自己的想法,這恰恰造就了複雜,然而這才是真實世界。
蕭靖生也不例外。
來到這個混亂時代,處處充滿凶險,處處暗藏危機,蕭靖生的夢想就是讓更多群體,特別是底層群體,能夠像人一樣堂堂正正的活著。
處在這不公的世道下,憑什麼就要遭受壓迫和盤剝?
同樣都是人,憑什麼有些人就能為所欲為?
反倒是付出辛勤汗水、腳踏實地做事的人,卻遭受著種種不公?
難道就因為命好嗎?
“哥,你怎麼起這麼早?”
蕭靖武睡眼朦朧,打著哈欠走出草棚,見到自家大哥坐在地上,抬頭看著東升的朝陽,走上前詢問道。
“就是睡不著,索性早起些。”
蕭靖生微微一笑,盯著東升的朝陽,“老二,你看這朝陽多好,籠罩大地的黑暗被一點點驅散。”
“額們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嗎?”
蕭靖武顯然沒有聽懂自家大哥所講,撐地坐到蕭靖生身旁,“哥,為甚額覺得你今天有些不一樣?”
“是嗎?”
蕭靖生嘴角微揚,緩緩站起身來,“或許是今天的日子,有些不同尋常吧,老二,屬於我們的時代要來了。”
甚時代?
蕭靖武疑惑的抬起頭,看著垂手而立的蕭靖生,他不清楚自家大哥說這些話,究竟代表什麼含義。
蕭靖生深邃的眼眸,盯著東升的朝陽,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這一刻,蕭靖生仿佛看見了雄威山河,無數群體在各地忙碌,一座座城池迅速掠過,直到一座古老雄威的城池……
天啟七年,八月二十二日。
東升的朝陽驅散了黑暗,雄偉壯麗的紫禁城,仿佛置身於深淵之下,空氣中都彌漫著壓抑的氣息。
泛著金光的琉璃瓦。
像血一樣的宮牆。
隨風飄動的旌旗。
披甲挎刀的精銳。
步伐匆匆的太監……
眼前發生的一幕幕,讓壓抑的氣氛更加濃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乾清宮一帶響起,數不清的目光彙聚。
為首的女子,頎秀豐整,麵如觀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櫻,鼻如懸膽,此時的她隻想進乾清宮。
“皇後,皇爺需要休養,您還是回坤寧宮吧。”
風輕輕地吹過,在乾清宮外,一身穿蟒袍的中年太監,攔住這隊人的跟前,白淨的麵龐不喜不悲,伸手攔著為首的人,“要是驚擾到皇爺休養,這罪責誰都擔不起。”
“讓開!”
被眼前太監攔著的張嫣,鳳目微張,情緒有些激動,眼眶微紅,厲聲道:“本宮要見陛下一麵!”
“皇後,並非奴婢有意阻攔,實則是沒有皇爺的口諭,奴婢也不能擅斷。”那中年太監抬手作揖,向張嫣作揖行禮道:“皇後您也知道,皇爺從今歲起龍體就一直欠安,禦醫都讓皇爺好生靜養,然國朝所遇難事頗多,皇爺心憂社稷……”
中年太監講的這些話,張嫣根本就聽不進去,微紅的眼眸看向重兵把守的乾清宮,心亂極了。
吱~
緊閉的乾清宮殿門,被緩緩地推開,從東暖閣內走出一身穿誥命服侍的婦人,眼眶微紅的走出,見到張嫣的那一刻,娥眉微蹙起來。
“拜見奉聖夫人!”
攔著張嫣的中年太監,見婦人走來,忙作揖行禮道。
“免了。”
客氏擺了擺手,那雙眼眸盯著張嫣,語氣有些淡漠,“皇後,請您回坤寧宮,眼下皇爺剛剛歇息,不容任何人驚擾。”
“你……”
見到客氏的張嫣,強壓心頭怒意,目不轉睛的盯著客氏。
“李永貞,你送皇後回坤寧宮。”
客氏渾然不懼,微抬下巴,語氣淡漠道。
“喏!”
李永貞忙作揖應道,隨後便走至張嫣身前,微微欠身,伸手示意道:“請皇後歸坤寧宮。”
彼時,候在乾清宮外的十餘眾宦官,一個個低首朝李永貞走來,站在李永貞的身後,微微欠身。
“快請皇後歸坤寧宮。”
見張嫣不動,客氏娥眉微蹙,語氣有些不善,“李永貞,你就待在坤寧宮。”
“請皇後歸坤寧宮!”
聽出客氏的急躁,李永貞眼眸微轉,就想到了什麼,忙上前道。
說著,身後的十餘眾宦官,手拉手,組成了人牆,就跟隨著李永貞的步伐,徐徐向前走了起來。
麵對眼前這一幕,貴為大明皇後的張嫣,竟被逼著向後退去,盡管她的心裏很想見病入膏肓的天子,可是這一刻,她卻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