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成規模的戰爭想要發起,不是下達幾道軍令,空喊幾聲口號,就可以隨隨便便的展開了。
究竟出動多少軍隊,涉及到哪些兵種,需要調撥多少錢糧,要準備哪些軍械,是否備下草料,哪部充當先鋒,哪部作為中軍,要征發多少民夫,要哪些地方協助作戰,如何劃定戰區……
蕭靖生沒有打過數萬規模的仗,不過他卻始終堅信一點,他將要麵對的困難和麻煩,來剿明軍同樣會麵對。
甚至蕭靖生大膽地進行預測,陝西有司所譴來剿官軍,想要從西安府城趕來蒲城縣一帶,至少要十五日,這極大可能是最低期限。
渡灞水,經臨潼,過驪山,再渡戲水,至渭南所轄零口,組織隊伍越渭水,這才能威脅到關山鎮!
所譴來剿官軍規模越多,這一行軍時間就越久,畢竟人一多,就需要考慮很多,期間但凡出現絲毫差錯,就可能導致行軍延誤。
不過對於這一猜想,蕭靖生沒有向麾下文武言明,他需要所有人都緊繃起來,讓他們在各領域發揮作用。
一連數日,蒲城縣一帶無戰事。
“都加把勁兒,快挖!”
“今後還想吃飽飯,就多替農會做事。”
“狗日的明軍,就是見不得我們好!”
“快點……”
關山鎮一帶,數不清的勞壯散布各處,拿著鐵鍬,挑著扁擔,推著獨輪車,在一些勇銳的指揮下,一個個緊張的勞作著。
“速度還是太慢了。”
在蕭可生、馬瑞等將的簇擁下,蕭靖生來到一處空曠地帶,看到地上潑灑的石灰線,皺眉道:“白水、澄城兩縣選拔的輔兵,現在趕到何地了?這都幾天了,還沒有開拔到關山鎮一帶?”
蕭可生如實稟道:“據兩部所譴傳令兵來報,白水所選拔的輔兵,已抵蒲城縣城一帶,澄城所選拔的輔兵,已過東鹵池一帶,今天都能抵達關山鎮。”
“關山鎮內線的營寨,都修建好了吧?”
蕭靖生詢問道。
“修建好了。”
馬二生上前道:“我第四標已於昨日,按著會長的要求,都修建好了,且在這些營寨區域內,還開辟不少方便之處。”
“那就好。”
蕭靖生轉過身,看向眾將說道:“你們都要在心裏牢記,但凡大規模集結軍隊,都必須要單獨開辟方便區域。
營寨內必須確保絕對幹淨,不準隨地大小便,不必喝沒有燒開的水,誰違背,就軍法從事,初犯10軍棍,再犯遊營,三犯逐出秦軍!
人一多,天氣再熱,倘若沒有確保幹淨,勢必會滋生時疫,一旦在軍中蔓延,就等著戰敗吧。”
“喏!”
眾將當即應道。
蕭靖生在蒲城縣城落實完各項部署,明確各自職責後,就第一時間趕赴關山鎮,圍繞如何開辟戰場、紮營、布防、警戒、刺探、巡防、口令等等,進行了一係列調整,這也叫蕭可生、馬瑞、馬二生等一眾將校忙壞了。
不過處在這種緊張氛圍下,眾將沒有任何怨言,叫他們做什麼,就去奉命落實,期間也學到不少東西。
環境能夠影響一個人。
想看到改變,就要給予壓力。
至少在蕭靖生的眼裏看來,一味地去說教或教條,遠沒有真刀真槍幹一仗,讓麾下文武真實經曆來的直接。
人教人,教不會。
事教人,一次會。
既然是打仗,就要有打仗的氛圍,誰要是敢做不好,出任任何評論,就按軍規軍紀來懲處。
簡單明了。
從前線戰場視察一圈,蕭靖生就返回關山鎮,此時鎮上的各個群體,悉數都被轉移到孝童、東鹵池一帶。
“會長,您吃些東西吧。”
一名親衛端著飯菜,對蕭靖生說道:“您這幾日都沒咋吃東西,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好,我吃。”
見到此幕,蕭靖生笑著說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對了,你去把調來的幾個勞作營管事,都給我叫來,我有事情要跟他們說。”
“喏!”
親衛咧嘴笑著應道。
跟陝西有司來剿官軍交戰,這不是一兩日就能結束的,時間還長,沒有好身體,如何指揮打仗?
對於將要到來的戰爭,蕭靖生的心底是期待的。
不僅僅是因為交戰的對手,是洪承疇。
於關山鎮一帶展開的野戰,也是蕭靖生想要的。
在秦軍締造的過程中,以血練膽進行了,攻城戰進行了,清剿鄉野進行了,守城戰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