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麵對著他們謹慎戒備著,等待著他們的回答。
天上兩隻碩大的藍色複眼不停地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光芒映照下對麵那幾個人影如同木偶一般一動不動,隻是盯著陸展靜靜地看著,沒有一點言語和聲響,麵上卻始終帶著微笑。
空氣微微流動過皮膚,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陸展擔心這樣僵持下去會給背後的陸青然帶來無法預見的危險,因此他當機立斷之下便想從進來的青銅門扉撤出。
卻沒想到他無論往後退多少步,那個門扉永遠都和他保持著一個不變的距離,他低頭看著腳下這條藍色如同河流的通道,感受著水流的方向,他心知不好,複又抬頭看向對麵幾個人影。
不知不覺中他和他們的距離居然已經被拉近了許多,陸展發現自己已經能看清對麵那幾個人臉上的汗毛和皮膚的紋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那些笑容中的虔誠和狂熱更盛了。
距離越來越近,陸展急迫之下開始操控藤蔓直直地飛射而起朝著對麵幾人刺去。
噗!
噗!
藤蔓貫穿黑袍老者和旁邊兩人的身軀而過,卻不見他們的臉上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慢慢地伸出一隻手握住手上的藤蔓,另外一隻手則沾染了一絲自己傷口處流出的鮮血,放到嘴裏吮吸了一下,滿臉的陶醉和幸福。
陸展抬頭看著天上的那一對複眼,感覺眼前這個懸浮在空中的大家夥才是幾次三番造成這個局麵的元凶,隻是似乎是上次被他一劍戳傷的緣故,此刻的複眼周圍飄蕩著一層扭曲的空間,時時防備著他的偷襲與進攻。
在陸展不斷地刺擊下,幾個人影還是貼近了陸展的身周,他試圖用藤蔓包裹住自己身周,也嚐試用藤蔓根須把對方包裹在一個木製監牢裏阻止雙方的接觸,卻發現一切嚐試都是徒勞,麵對著魘界的力量,他似乎一直都沒有什麼有效的進攻手段,之前的僥幸逃脫都是建立在被動的防守上。
黑袍老者、求真、求意兩個老和尚,他們在陸展的注視和攻擊下,緩緩地軟化化為一灘融化的蠟燭一般的軟泥向著陸展包裹而來,軟泥纏上了陸展的雙手,也蠕動蔓延向了陸展的雙腳,以至於漸漸地……他的身軀和頭顱乃至於整個人全部都慢慢被一層奇異的軟泥包裹住了。
隨後他的眼前一黑,再也無法感受到任何東西。
瑩瑩的藍色光芒在他的身體周圍亮起,慢慢地形成了一層晶瑩的光壁,這光壁越來越厚實,似乎此刻的陸展也慢慢地將要變成一顆藍色的圓球,如同天上的複眼一般。
隻是這顆圓球卻還存在著一個巨大的缺陷,它的某一麵仿佛被什麼東西所阻隔,無法形成一個球體閉合。
鏡頭慢慢地轉移過去,那裏此刻趴著一個人,正是陸展一直背負在身後試圖保護試圖帶著脫離這片空間的陸青然。
軟泥麵對著陸青然似乎陷入了某種激烈的矛盾中,它們一麵瘋狂地擠壓著陸青然的位置想要把他排擠出這顆圓球的邊緣,讓圓球變得完整,卻又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瘋狂的粘著陸青然的身體使他不會被擠出去。